李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杯水,应该是老爸放的。他起来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看来又要被训话了。
为了能尽量避免被训斥两句,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去购买更多的菜,打算在中午精心烹制一顿丰盛无比的大餐。然而,当他伸手去摸荷包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囊中羞涩到了极致,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所有美好的想法瞬间化为泡影。无奈之下,他只好随意煮了点面条,草草吃完后便又躺回了床上。
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此刻,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天晚上临走时的场景,他似乎是抢着和胡荣光一起买单的,可真不知道当时自己凭着荷包里那仅有的几毛钱零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呀。没钱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没有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挨到了中午,他的父亲下巴终于回来了。李刚故作刚刚起床的样子,面带愧色地说道:“爸,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
他的父亲并没有对他进行严厉的训斥,只是非常平淡地说道:“年轻人啊,就是喜欢逞强。幸亏你还有一个好兄弟送你回来,要不然恐怕真要躺在马路上睡一晚了。你要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喝成这个样子了。”
原本以为会遭遇狂风暴雨般的训斥,但出乎意料的是,大爸依旧温和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高兴起来就不顾一切地喝,最严重的时候还出现过胃出血,甚至得过胰腺炎,差点把命都给丢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不值得啊,酒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尽量少碰为好。”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大爸现在每天吃饭时还会倒上半杯酒呢,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脸面让自己不喝酒。不过大爸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既然对,那自己就应该听,于是他点头答应,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喝成那样了。
两人简单地吃了个午饭,随后他爸又说起了工作的事情。李刚觉得陆爽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走个流程罢了。可是昨天听同学们那么一说,他的想法又发生了转变。
“爸,我听说集团上面过两个月会有招聘计划,要不我们再等等?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应该还是有机会应聘上的。”
他爸听了一愣,无奈地笑道:“我劝你还是先做着合同工吧,集团的招聘,真的是不敢想象。其实很多职位都是内定的,你爸我没什么本事,没办法帮你去争取。”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只是在说工作的事情,怎么又扯到自己没本事上面去了。虽然他确实也觉得他爸没什么本事,但从他爸的嘴里说出来,终究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李刚当然不会就此死心,他坚持道:“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他爸却十分笃定地说:“不用试了,肯定就是这样的情况,这几年已经成了常态了。我几个同事的子女都去试过了,根本没希望。据说还有一个是研究生呢,也都没能被录取。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吧?”
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呢,心里不禁埋怨起老爸来,怎么就不想着自己好呢?大学生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呀,自己的专业又那么对口,成功的几率应该是很大的呀。于是他只是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并不服气。
他爸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不你就先在厂里做着合同工吧,等到集团招聘的时候,再去应聘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他觉得这个建议还可以接受,毕竟他实在是受不了没钱的日子了。除了每天拿着他爸留下的十几块钱去买菜,偶尔能剩点零钱之外,他也不好意思再向老爸要钱了。
就这样痛苦地过了两天,胡荣光打电话来叫他去喝酒。李刚不想让他这个兄弟再破费,就找了个借口,“工作的事已经安排下来了,我这边还要准备准备,就不和你去喝酒了。”
“嗯?”胡荣光疑惑地问道:“这一批合同工不是已经分配下来了吗?我还专门到人力资源公司问了一下,没有你的名字啊?我还以为你听了我们的建议,准备直接到集团应聘了呢?怎么现在又安排下去了?”
李刚比他还要疑惑,自己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呀,可因为之前说了一句假话,现在还不能去拆穿自己,只能用另外的谎言来掩饰了。
“可能我比较特殊吧?档案可能没有和那些人放在一起。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啊,一会儿我就问问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胡荣光突然恼火起来,“不会是陆爽那小子坑了你吧?我去问,你不用问,他就欺负你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你等我的消息,一会儿就打给你!”
这个电话让李刚的内心变得忐忑不安,可自己确实没有留存陆爽的电话,要问的话也只能直接去问人力资源公司。他刚想拨打电话,却又放下了。如果真如胡荣光所说的那样,自己连个合同工都没混上,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胡荣光又打来了电话,这次一开口就是一通破口大骂,“李刚,你被陆爽那个家伙耍了,这一批合同工根本就没有登记你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李刚喃喃自语道,他并不是心疼这份工作,而是对曾经的小透明竟敢这样戏耍自己感到难以置信。要是放在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肯定会带上一群好友把对方狠狠揍一顿。
胡荣光也是这么想的,他气愤地说:“那个王八蛋竟敢耍你,我一定会让他好看!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今天晚上我就找人去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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