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青鸾派的钟声以一种庄重而深沉的韵律敲响了九下,那悠远的声波在山谷间回荡,仿佛要唤醒沉睡的山灵,久久未能平息。掌门静虚真人,连同他麾下的所有师伯以及各自的弟子,皆肃然站立于大殿之外。
此时,天际的尽头缓缓浮现出一个微小的黑点,随着距离的拉近,那黑点逐渐显现出它的真容——一只体型庞大的凶禽,其双翅展开,竟有百丈之宽,遮天蔽日。
这凶禽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的羽毛,双翅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连绵不绝的黑雾缭绕,宛如从幽冥之地而来的使者,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它那双猩红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青鸾峰顶那只同样体型庞大却羽毛青翠欲滴的巨禽青鸾,飞行间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迅速奔来。
青鸾派的所有正式弟子,见到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一些女弟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哼!不过是一只吞天雀罢了,再怎么嚣张,也只不过是一只体型稍大的麻雀而已。”掌门静虚真人身边,一位红脸老者不满地哼了一声,声音洪亮如钟,显然并不在意这番话是否会被那麻雀之上的白云宗人听见,“你们若是每人上去给它一剑,它也会乖乖地变成你们的宠物!”
“白云宗这群老不死的东西,每次都骑着他们那破麻雀前来挑衅,明知道这麻雀对我派的青鸾情有独钟,还他妈故意骑过来炫耀!他奶奶的,有机会老夫定要斩去这破麻雀的双翅,烤来吃了!”又有一位师叔,脸色阴沉如水,沉声怒斥道。
静虚真人闻言,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一道紫色雷光瞬间从他身上射出,直冲云霄,在空中炸响,对那吞天雀一次严厉警告,莫要再打自家青鸾的主意。
感受到这股强大的雷威,吞天雀立刻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双眼猩红,目光闪烁不定,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
就在这时,吞天雀的背上传来一阵长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
“静虚道友莫要气恼,我派这吞天雀也只是多年未见你派青鸾,心中有些急躁罢了。道友,二十年的期限又到了,这次若是我白云宗再赢了,你青鸾派可要信守承诺,不但要送上两百件灵宝,还要让你家的青鸾陪一陪我派这吞天雀。”
静虚真人面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淡然回应道:“南宫道友,这次若是白云宗赢了,昔日承诺自然照办无误。可若是输了,你派这吞天雀,老夫可就不会客气了!”
言罢,天上的紫色雷云渐渐消散,吞天雀这才又缓缓前行,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再也不敢胡乱飘动。它缓缓下落,不少正式弟子不由自主地退开老远。同时,也有不少弟子低头看看手中的小飞剑,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一些后退的弟子的师傅们,看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子,一个个紧皱眉头,怒目而视。相反,另一部分师傅则显得格外欣喜,自家弟子还是有出息的。
麻雀终于落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它的背上,跳下数十人,除了三位老者外,其余皆是年轻弟子。他们中有男有女,穿着打扮虽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出奇的一致,除了三位老者外,其余人均穿着青色的袍子,与青鸾派掌门所着的衣袍颜色一般无二。
这一幕,让掌门身旁的师叔师伯们更是怒目而视,心中暗骂白云宗欺人太甚。
然而,让所有青鸾派弟子眼前一亮的是,这些白云宗的弟子无论男女,皆是相貌俊美。男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女的则是美貌绝伦、秀发如瀑。
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一男一女,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男的相貌英俊非凡,充满了阳刚之气,他大袖飘飘、长发在空中飞舞,腰间一把彩色的小剑更是引人注目,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一下子就让青鸾派的几个正式弟子露出了花痴之色。
女的那位更是一绝,一身青衣紧紧地贴着身体,若隐若现间似能看到内里肌肤。她美貌绝伦、气质出众,额间一抹红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动人之意。即便是李澈,看了后也不禁心跳略快。他心底大惊,连忙正身一侧,收紧心神。
眼看门内弟子一个个露出花痴之色,长辈中有人看不下去了,横眉怒眼、低声喝到:“白云宗真是出息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媚术也修炼了起来!真是让老夫开了眼了!”
这一声低喝,立刻把所有正式弟子惊醒,一个个纷纷露出惊容。
三个老者中的其中一人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冲虚真人吧,老夫白墨。道友所言,老夫可不敢苟同。媚术虽偏门,但终究也是术法的一种。既然是术法,那我等修道之人又有何不能修炼的?我这两名弟子均是单一水灵根,修这媚术更是如鱼得水,有何不妥之处?反之,我观你派弟子,五行驳杂,竟无一具备单一灵根,也难怪道友会称这媚术是上不得台面的术法了。”
青鸾派的长辈们,闻听此言,面色均是阴晴不定,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许久之后,掌门静虚真人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严,不着声色地岔开话题,说道:“白云宗众位道友远道而来,甚是辛苦,不如先在我派歇息几日,三天后,我们再正式进行交流切磋,可好?”
南宫老者点头含笑,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说道:“甚好,甚好。我白云宗与贵派交好多年,这些交流切磋,虽说各有筹码,但也不要因此伤了和气,伤了情谊。”
青鸾派中众多长辈中,一个老者向前一步走出,他面上皱纹极多,皮肤松弛,看起来颇为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精光。他轻笑一声,对着白姓老者说道:“白老头,多年未见,可还记得老友?”
白姓老者哈哈一笑,声音爽朗,说道:“刚才就看见你这老东西了,每次交流你都外出远游,让老夫一阵好等,一阵想念啊。胡老头,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你,说什么也要跟你一醉方休。老夫这次听闻你在,可是特地带了不少好酒!”
胡师叔也笑道:“你这老小子,莫要喝着喝着就开始吹嘘当年的事,若不然,我可不和你喝。”
二人说着,相谈甚欢,白云宗另外两个老者也各自找到相熟之人,相互畅聊起来。最后甚至勾肩搭背,笑着走了出去,完全不顾及各自弟子的存在。
长辈们如此,但小辈之间却是截然不同。他们各自纷纷打量着对方,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戒备,为日后的交流比试做着准备。白云宗门下弟子,大都看不出实力深浅,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迷雾遮盖着,把他们的真实修为隐藏得严严实实。
李澈看着这一幕,颇感惊讶,对于白云宗升起了几分浓厚的兴趣。对方明显个个都具备某种类似隐匿修为的法术,而且似乎比自身的隐匿术高明不少,这让他不禁暗暗称奇。
青鸾派弟子大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最为显眼的那一男一女身上,他们或是嫉妒,或是羡慕,心中各有心思。不过李澈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白云宗为首的女子一直在偷偷看着冷师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倒是让他奇怪不已。
白云宗的弟子也在打量着青鸾派的弟子们,一个个心中暗自比较着。尤其是几个凝气期六层的白衣弟子和红衣弟子,更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除此之外,李澈凭借俊逸的外表也引起了白云宗不少女弟子的关注,她们纷纷记在心中,至于修为嘛,大都是不屑一顾,毕竟在这个以貌取人的年纪,外表往往比实力更容易吸引眼球。
眼看着各自的师傅离开,众人也有些不知所措。白云宗的长老们可没兴趣观察青鸾派的弟子们,他们两派暗自比较多年,深知对方狡猾得很,杀手锏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拿出。比如这里的弟子们,虽然凝气六层的不少,但都是生面孔;至于那个唯一的红衣弟子,虽说是凝气九层,但也是生面孔。上次交流比试的那些弟子,现在此地一个都不见踪影。
那些人才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至于这唯一的红衣弟子,他们均认为是对方故意丢出的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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