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本来就很安静,他一声声语速急迫,强势压人。
沈雾懵了那么一瞬。
等回过神,她情绪也开始翻滚:“那我哪里错了吗?是我不小心摔倒错了?还是不应该想太多顾及公开后可能产生的影响?徐宴行,你是上司,还是男人,这种关系一公开,被议论的中心只会是我,我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所以你想那么多,是觉得我们某天会分手?”公开或许会引起一些动荡,但只要两人感情稳定,一切揣测自然不攻自破,徐宴行完全不理解沈雾为什么如此认死理,“就这么喜欢谈地下情?还是说哪怕以后结婚你也要跟我隐婚?”
“沈雾,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徐宴行视线冷沉,仿佛有钩子般紧抓着她,沈雾被他的逼问拉扯绷紧,情绪逐渐失控:“你怎么这么想我?我如果不认真,就不会跟你……”
“不跟我什么,上床?”
露骨的用词,一下子把沈雾钉住。
她手指扣住抱枕,死死看着他。
徐宴行唇抿很紧,脸色很差,高挺的鼻尖像冷冽的刀锋,无畏地迎着她的逼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会儿,赶在视线发潮前,沈雾撇开头,吐出两个字:“你走。”
房间安静得可怕。
一站一坐两个人谁都没有进一步动作,像在较劲。
好半晌之后,男人俯身来拉她,“去洗澡。”
嗓音低闷得吓人。
沈雾绷着脸避开,“你不要管我。”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徐宴行再次直起身,高大身影竖在那里。
最后一点理智控制着沈雾忍住气话,于是只低着头不去看他。
对峙般的沉默让爆发的情绪逐渐归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让人窒息的难受。
徐宴行闭了闭眼,喉结滚了又滚,终于出声:“行,我走。”
他从沙发旁经过,去拿手机,去拿外套,穿上后有条不紊扣上扣子,径直往玄关走。
开门后他站门口看眼沈雾,身形轮廓溶在感应灯亮起的冷白光晕里。
沈雾姿势僵硬,腿麻也忍着不动,直到听见关门的动静,眼睛一下就酸了。
她静静呆坐许久,慢慢把泪抹掉,茶几上的药乱堆着,她没管,一瘸一拐去衣帽间拿衣服。
睡衣、内裤,居家穿的外套,翻来翻去,看到徐宴行挂在衣柜里的几件衬衫和T恤。
沈雾红着眼睛看半晌,愤愤把他衣服揉到角落里,重重将柜门合上。
原来谈恋爱并不都是快乐。
分歧、矛盾,也是躲不过的经历。
她认为自已算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了,但没想到徐宴行轻飘飘一句话的态度,就能把她那点儿气性给勾出来。
是因为关系越来越亲密,所以愈发敏感么?
沈雾理不清,也不愿再想,她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去阳台晾衣服。
外面雨势渐猛,城市浇出雾蒙蒙的水汽,她站阳台吹了会儿风,再回到客厅贴药。
刚坐下,听见手机响。
拿起,扫一眼,沈雾的动作顿住。
是徐宴行。
电话一直响,她咬着唇做思想斗争,铃声重复到第五遍,还是摁下通话。
手机贴到耳畔,对面安静得落针可闻,沈雾等了等,哑声问:“什么事?”
徐宴行声音像闷在罐子里,带点钝钝的回音:“我以为你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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