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将自己当成了筹码,只为换得山庄的安全喽?”他深邃的眼紧盯着珉儿。
筹码?珉儿暗忖,虽然她是决了意守护山庄,可也从没这么想过自己。
聂骁缓缓站直身子,他开始绕着珉儿打量。
“我很好奇,你自始至终皆未问过我的来历,甚至连我姓啥名谁都一无所知,何以如此畏惧于我?”
聂骁凌厉的视线令珉儿不由地背脊一凉,她强自镇定。“这并不困难,由你谈话间的蛛丝马迹和神情、语气的变化,便可得知你到重云山庄的目的并不单纯,我……身为山庄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保全山庄。”
“就这么简单?”他在她身后一步处站定。
“是。”
珉儿颔首。随即,她注意到一片阴影突然自她头顶披洒而下,于是她立即偏过头望向身侧,蓦地,一只大掌映入她眼中。
聂骁不知何时已紧靠上珉儿的身后,隔着椅背,他魁伟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进暗影中;而他的双手,也霸气地占据了两侧的椅子推把。
他突来的举动,先是令珉儿心头一惊,但不一会儿,她却怔忡起来,她不经意端详起聂骁搁在椅把上的手。
在他浅铜色的手背上,残余了些许培壅用的栗色土末;而粗糙的指侧上,也被土末渍染出一小片浅色纹路。
难道他动了她让人囤积花房的培壅土?
一般人没有必要,是绝不会主动去碰那些掺有禽蓄秽物的异味物体的,而他……是纯粹好奇无聊,还是?
下意识,珉儿扫了不远处一眼,意外地,她竟然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花架下方多了一排陶盆,而盆内探出头的绿苗,也正是她十天前就该移株盆内的鸢尾花苗,因为连日的心神不宁,以至于她完全忘了它们的存在。
片刻,她将视线调回聂骁厚宽的大手上,不自觉地,她的唇角牵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以他先前一眼识出名兰的能力,和当下爱花人才有的护苗举动,珉儿肯定了他不仅熟稔栽植之道,而且还深究其理。这意外的发现,就犹如在丛丛墨黑的雨里找到一线天光般,令她大感惊喜。
她没想到,这名让她彻夜难眠的男子,居然还有如此细腻温浪的一面!
原本想引起珉儿不安的聂骁,万万没料到她竟会这么瞪住他的手,还径自发起呆来,于是他索性绕至珉儿身前,并不悦地挑起她小巧的下巴。
“从没人敢在和我说话的同时分心,而你是第一人!”他的长指用力地抵进她细嫩的肌肤内。
“呃……痛!你做什么?”珉儿痛呼,原本她才对他稍微改观,这下全让他这放肆到无以复加的行为给破坏光了。
久久,见聂骁没有松手的打算,珉儿也只能愤恨地瞠大两眼瞪住他。
聂骁撇嘴。“你……这是什么表情?想求和的是你可不是我,何况你若连这点小痛都忍受不了,那接下来的……就全甭说了。”他语带玩味。
接下来的?莫非……他答应了!珉儿心头一震,并幡然改变态度。
“好,我不瞪你,我笑……总合你意吧?”她从未像此刻这般逢迎过任何人,但为了山庄,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配合。
说罢,珉儿果真对着聂骁灿出一朵甜笑。那蜜糖似的笑靥捏在聂骁手中,就好比一朵绽放的含笑花,它吐露着缕缕甜润芯香,诱惑着聂骁的感官,令他蠢蠢欲动。
不知怎地,聂骁居然有股偷香的冲动。对于女人,他总是予取予求,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没有人一个女人能单凭一个笑,就能诱得他心神荡漾,这实在有违他一向居于支配者的个性。况且,眼前驱动他的,还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裴家人!
俯睨着珉儿的笑,顿时,聂骁胸臆间的一波怨忿,又再破闸而出,他硬是使劲捏碎了手中的那朵含笑。
“唔!”
珉儿盈笑的脸遽然攒成一团。
而后,聂骁终于心满意足松开手。“你倒挺识趣,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费事。”
“你答应我的要求了?”
“你认为呢?”他看了正揉着下巴的珉儿一眼,跟着冷冷丢下一句:“如果真不想裴家出事,两天后,你得跟我走。”
“走?你要我离开山庄?”她诧异。聂骁不语,于是珉儿只能战战兢兢再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我只想知道往后的去处,以便斟酌随身的细软。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聂骁不耐,随意说了:“银狼山。”
“银狼……”
聆进他的回答,珉儿倏时愣住。
银狼山,北地贼寇聚集的险地银狼山?为什么他要带她去银狼山?那里可是连官兵都畏惧三分的极险之地呀!
莫非……非莫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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