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泉峰上明湖岸边,高大魁梧老者再次出现,黑衣青年归玄恭敬站在一边,脸带微笑:“师弟这身道体真是旷古未闻,开灵启智之后竟然能自动吸纳天地道气,不分系属,修为无时无刻不在精进,真是让人羡慕啊。”虎祖之音依然轻冷:“天地尚有缺,道亦无完法。如此极端堪称完美的道体却也不知是福是祸。”归玄轻笑:“师尊是有意让小师弟再染人间道意,希望以此来补足小师弟先天所缺,期望小师弟未来能避祸趋福了。”虎祖面容威严,不再言语。
忌兵就这么被禁在栖心洞内,就这么寒来暑往又是人间十年,流年如水转瞬即逝。
这年峒山,松霞峰栖心洞内,传出习以为常的争吵声:“你他喵的是个头猪么,十年了才看完了九卷道典,最后这本他喵的你都已经看了两年才看了一半多。这他喵就是头猪天天看看也都看成精了。小爷天天盯着你都看不完,你怎么这么蠢,你以后改名叫狂蠢算了。”黑红异蛇尾巴上卷着一把钛晶玄铁铸成的大锤,只待狂吼一打瞌睡就哐当一锤头下去把他敲醒,忌兵一边叫喊,一边用力挥舞大锤。狂吼也叫嚣道:“还不是你个废物爬虫一到冬令就冬眠,简直是莫名其妙,要不然按时间算得话老子早就看完了十卷道典,直到今天还没有完成师尊的任务都要怪你。”忌兵听了更怒:“小爷冬眠是生理需要,你他喵得也跟着睡是个什么道理,昂?”说完转而语带悲苦道:“师兄大哥,求求你加快点速度看吧,我都快受不了了。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大师姐一到采五色纯浆的时节就过来洞里打我一顿,还把我藏起来五色纯浆全撬走了,说是对她这几年所失去的赔偿。而且我已经快十年没有吃到过二师兄做的血玉脂了。天天在这洞内看你一身金甲,金毛,我眼睛都快被晃瞎瞎了。我求求你了老大,求你不要停行不行,一鼓作干掉这最后一本道典吧,加油快看快看啊啊。”这撕心裂肺的苦叫,真的是让听者伤心让闻者落泪。
栖心洞内密密麻麻的蛇形凹陷,记录下了师兄弟两这十年相亲相爱的美好回忆,而每天换着在不同凹陷中昏睡,可能是忌兵唯一的新鲜感了。
明泉峰的二师兄有时会望向这边,含笑摇头。英明的大师姐隔不长一段时间就来看看这两师兄弟互相关爱的样子,不时在一旁拍手拱火,找寻点快乐。顺便每年定时给她的那嘴贱的小师弟一顿暴打,谁让它弄得自己这几年的五色纯浆产量大减。
终于,栖心洞内,传来惊喜的叫声,虎祖给狂犼下达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狂吼和忌兵俩俩四目相对,忌兵因为太过激动竟然都无言表达自己即将获得自由的心情。洞内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一丝感激之情。忌兵和狂犼心中都想:“终于不用再和这个傻子(废物)窝在这洞里了。”
两道仿佛被天地遗忘的身影向栖心洞外走去,有如重生般的走向外面的广袤天地。
夜晚的松霞峰,无狂吼之声,就显得有那么几分寂静之感。
站在洞口,忌兵神情肃穆说道:“流年如水,时光飞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狂犼师兄暂且留步,山高水长,你我师兄弟二人终有江湖再见之日,贤弟我暂且别过了。”说着御气腾空而起飞离松霞山。狂吼面无表情盯着远去的蛇影,手中御风抓取到那把钛晶狂铁。果然飞离不到百米,空中就传来忌兵贱兮兮得传音:“小爷自由了,傻大个你这猪脑子,以后就在栖心洞口好好看看小爷怎么快活吧,啦啦啦。。。啊”一柄钛晶玄铁大锤飞射而出,砸在忌兵后脑,砰的一声忌兵就被动力加速度打得飞向皇囿峰。
皇囿峰山阴处建有一座精美华丽的小木屋,是大师姐天猫魅江山的住处。内置陈设极尽奢华,富贵堂皇之气满室。屋中上有个小阁楼,藏满了虎祖为她收集的天下华美宫装。木屋顶上一对一米五长的半圆环柄深紫色双刀
浮空而立,上下浮动不定别有规则的转动着,有氤氲紫气如游龙悬走,同时也有神秘符文闪现不定。这深紫色双刀,是虎祖昔年佩刀,天下闻名。当年虎祖于炽焰山取焰赤竹融合紫衍神玉,再以人族符箓手段印刻刀身,从而使用此刀者战中能吸纳死伤者精血元,补足自身消耗的血元。曾经常年随虎祖大战天下,双刀名为天堑十一。
当年虎祖初临峒山时,皇囿峰散居的数万群盗妖邪就是被大师姐用双十一清除干净的。那些年山上常能看见一道娇小邪魅身影手持双刀欢快的满山追杀群盗妖邪。以至于后来人间留下了:月夜皇囿阴,天猫双十一,手足断惊心的恐怖血腥传说。
小木屋左边有一片斑竹林,每天竹影摇曳,穿风有声。小木屋右边数米远是一个方形小池塘,池塘中有几只野荷漂浮,水中有几尾金色鲤鱼,鲤鱼大多巴掌大,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煞是好看。忌兵就那么仰面挂在小池塘边上,下半蛇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蛇身在地上陷了进去,尾巴随水波摇晃,不时可见金色鲤鱼游过,金色鱼儿没事还会在蛇尾上小啄几下。待到三日之后忌兵终于悠悠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有点头晕,尾巴被金鲤啄得有点痒。忌兵恨恨想到:“狂老三,这次下手真是黑,都不知道晕了多久了。”
忌兵感知探寻了一下师姐的小木屋,大师姐不在啊,心想:“大师姐这是跑哪去了?也没来叫醒我呢?”带着疑问,忌兵御风前往明泉峰,打算找二师兄问个究竟。
不必说峒山的巍峨高耸,松霞的四季一景,皇囿的多彩蜂虫,明泉的清冽纯明,更不必说那香甜的五色纯浆,鲜美的血玉脂,单是这自由的风,就有让忌兵能无限沉醉其中,一直欢快下去。
慢慢悠悠飞往明泉峰,享受这久违的自由之风,归玄师兄果然还是在明湖边的老地方,握着他那只都已经被握得包浆的简陋鱼竿,一动不动,仿佛与景相融。看到忌兵飞来轻声落在身边他就点头微笑示意。忌兵也不打扰二师兄垂钓,只是一起静静的盯着湖面,等着二师兄收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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