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事啊哥。”褚怀星问。
月哥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生意上的事,有些奇怪的地方。”
范哥很明显知道是什么内幕,但也闭口不言,我不好多做打听,只好闭上嘴呆着。
“那……组织内的人不谈,那个拍视频的渣男总该可以给我们处置吧。”边尧说,“这好歹是我们的委托内容,还有那些受害的女孩儿,这些争斗本就和她们无关吧。”
“你说那个叫顾邨的男人?”范哥问。
老实说我已经有点想不起渣男的名字了,但边尧点点头:“就是他。”
月哥“啧”了一声:“那家伙啊,我都差点忘了。”
褚怀星对渣男所做之事也略知一二,立刻把拳头的骨节捏得啪啪作响,问:“这种人渣你们想怎么处理?”
我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干什么,狼窝不是法外之地,当然是……”
边尧和褚怀星很明显已经了解了我的套路,竟然异口同声道:“报警了!”
“当然是走正规的诉讼程序了!”我大声道。
“不过……”范哥沉吟道:“这一类的案子,以牟利为目的制作贩卖传播物品的,按照情节轻重来看,轻则管制拘役,重则十年,量刑幅度差异还是比较大的。”
我迟疑地问:“他违背受害者的意愿拍摄视频,牟利金额还那么高,应该会判得比较重吧?”
“关键就在这里,他拍摄视频主要的牟利平台是natic网站,这种暗网的反侦察能力一流,警方一旦伸手过去,所以证据立刻灰飞烟灭。过不了几天,natic换个域名重新开业,根本查无所查。”
“入驻natic之前,他在外网挂微信号进行交易。”边尧说,“微信收款要超过一定金额,肯定得绑定个人银行和实名认证。”
范哥点点头,说,“就是不知道他通过微信倒卖视频的获利总金额如何,如果只有个几千上万,搞不好最后只能判个拘役,再处罚金几千块钱,实在没法交代。”
我此前倒是没想过这么多,边尧沉思一会儿,问:“量刑标准所依据的情节严重程度,也包括视频的传播范围对吧?”
范哥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如果传播范围广,受众群体又有未成年人的话……”
“啊,”我反应过来,“这些视频在本市几所大学的专科院校都传遍了,还有几位受害者才高中,本人都还没成年,更何况他们的同学。甚至连咱们学校大一生里都有些不满18岁的。”
边尧看向我:“那个猫头鹰警察大叔的微信,你还留着么?”
数日后。
渣男被拘捕候审,他数十个微信小号的交易记录以及视频原底,都被边尧打包备份拷送给了警察大叔。对方虽然也是能力者,但作为公职人员不可能潜入普通人灵域里对其进行精神干预,但我们就不一样了——金蛟剪在灵域里把渣男折腾了个够,对方痛哭流涕地一顿配合,把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渣男落网后,却这也造成了一些我们事先没有料到的后遗症。
首先是部分受害者的反弹。
警方通报案件结果的时候,自然匿名了我和边尧的身份,但kiki此前找边尧进行委托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当初kiki牵头想要报警的时候,在受害者之间就没有收获什么支持,如今犯人落网,我们本想着受害者至少会心安一些,却不料期间不少人反倒恨上了kiki和帮助她进行调查的我们。一日我顺道去原来的公寓取信件,却在其中发现了不少恐吓咒骂的内容,均来自其中几位女孩儿和她们的家长亲友。大意是本来事情就要无声无息地过去,若不是我们抓着犯人又叫警方公告了一番,她们也不至于再次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我读过信后便撕碎扔掉了,没有叫边尧看见。
相比起来,事件的第二份后遗症显得更为无奈。
原本以为犯人落网之后,舆论压力的焦点就会转移在这个偷拍视频还传播牟利的渣男身上,不料与之相抗衡的一个巨大声音依旧是荡妇羞辱——渣男收到了多少谴责,受害的姑娘们就听过多少句“你自己不拍视频,你若自己洁身自好,人家怎么会找到这些把柄”。
这些是新学期开始之前,融融告诉我的——她怕我和边尧到了学校之后,平白无故被人指指点点却不知道为什么,特地来提醒我们。
“我反正被指指点点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她刻意用开朗的语气说。
融融还对我说,kiki已经办好签证,年前便飞去了伦敦,准备从语言学校开始读。她自己的家庭没有能力送她出国,甚至转学去别的城市,但她也决心不走了。
“kiki走之前没机会见到你们,但她拜托我转告你们,她很感谢你们,当然我自己也是。”融融说。几周不见,她已经不复初见时的畏缩,也摆脱了再见时的颓丧,人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周身的氛围都放松许多。
“说实话,那个人渣没有落网之前,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我只要一闭上眼,那个视频,那个男人的样子,甚至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在我脑子里。”融融吸了一口气,又说,“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帮助警察抓住了那个人,我不用再担心他会来报复我,也不必再担心他会拍更多视频、祸害更多人。这就是最重要的,比起这个,其他我都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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