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彻彻底底的走了,再也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没有哥哥了,再也没有了
眼眶承不住的热泪不过流到脸颊就已冰凉,神情却是麻木,又在几秒之后,疯狂的撑起栏杆,弯腰到海水里查看,甚至要用手去够。
鹤禅渡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关醒的腰,他贴着关醒的背,真切的感受到那颤抖的薄薄的皮肉之下,如同剖心掏肺的不舍,哀毁骨立的痛苦。
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噩梦,关醒坐在客车上,看着窗外淅沥的雨,自从海边回来,他的头就昏昏沉沉,眼前也如迷雾一般混沌,像是被倒葱载扔进了水里,耳道鼻孔里都是咕噜的湿意鹤闭塞感。
身上被盖了件外套,是鹤禅渡的,他手里拿着刚刚灌好的热水,贴在关醒的侧脸上。
“睡一会儿吧,下午就到了。”
眼前的手腕上是红红的一大片,与衣物下的皮肤相对比显得触目惊心,b县近海,紫外线强,不过短短一天,鹤禅读就晒伤了。
关醒垂眸看了许久,他没有伸手去碰,知道很疼,只是轻轻拽了拽鹤禅渡的衣服:“对不起,”他声音很低的道歉:“让你受了好多苦,不该这样子的。”
“真没事”鹤禅渡将袖子放下来,“没什么感觉,更何况我皮肤一直都白的让我困扰,这一次能晒黑晒糙点我求之不得。”
关醒猛地抬头,用黑黢黢的眼珠子看着鹤禅渡,摇摇头,很固执一样:“不行的,下车就去医院,要开药的,你哪里都娇贵,这么疼你受不了的。”
他是见识过鹤禅渡又多难养活的,一点点不舒服都不行,而且他也是爱美的,他那么喜欢穿小裙子,喜欢在穿小裙子的时候画自己,要是皮肤上留疤了,他一定不开心。
“那你闭眼睛休息一会儿好不好?”鹤禅渡把关醒身上盖着的衣服压了压,同他细声细气的打商量:“你睡一觉起来,我就跟你去医院。”
关醒睡眠状态很不好,这几天鹤禅渡偶尔半夜醒来,都能看见对方侧躺着看着窗外,伸手去抓外面的月亮,自己也只好一次次握着他的手收回来,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得一夜安眠。
关醒听话的闭上了爬满红血丝的眼睛,靠在窗户上,等到车辆启动的时候,又任由鹤禅渡将自己的头重新挪到了他的肩上,许是鹤禅渡身上的淡香既又安全感又催眠,又或是在一片嘈杂中,那在自己耳畔轻轻呢喃的不知名歌声让人安心,关醒终于掉进了梦魇之中。
梦里周围全是水,他的身体沉重而寂静,像是被丢弃在深海里的永远也打不开的棺材,只能任由着自己越沉越深,在一片零星的气泡声中像永无止境的海底深渊中坠落。
像是被鬼压床一般,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梦境之中,却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窒息而恐惧,直到一声尖利的婴儿哭声猛地刺向他,他才得以从这越收越紧的蒙头布袋中撕开口子。
关醒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对面座位上的一对夫妻正在有说有笑的看手机,对着屏幕不是指指点点,笑得大声,关醒才渐渐平息了凌乱的呼吸,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头顶沉沉的,又呼吸拍打在自己额角的发上,关醒数了数,三秒钟一下,是鹤禅渡睡着了。
关醒更不能乱动了,他支撑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抓着身上盖着的外套,给鹤禅渡盖上,一路上,他尽量保持平稳,但走的是低速,车遇到坑洼的地方总会颠簸,于是在下一次颠簸来临之前,关醒将收艰难的从鹤禅渡的后颈伸过去,将对方揽的更紧些。
感受到了关醒的动作,鹤禅渡却没醒,只是蹭了蹭脸,下意识的重新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他将脸埋在了关醒的颈窝处,满足的深吸一口气,睡得更熟了。
直到车开进了市区,鹤禅渡才从关醒的肩膀上醒来,揉了揉眼睛,他透过关醒的侧脸去看外面的场景,声音也是刚刚醒来的黏黏糊糊:“珠珠,我睡着了我们到了?”
关醒不动声色的活动活动肩膀,看了眼手机里的高德地图,就朝司机喊了声在中心医院停一下。像这样的城际客车又叫招手停,方便就方便在可以随上随下。
等车停在了中心医院门口,关醒拽着鹤禅渡下了车,要去大厅挂号。
鹤禅渡拖拖拉拉的顾左右而言他:“啊,珠珠,你看那个棉花糖好大啊,我买给你吃好不好?”
“”
“珠珠,哪里又好多泡泡啊,咱们去买吹泡泡机玩好不好?”
“”
关醒根本不搭理他,紧紧抓着他想要挣脱的手,冲破走廊里小孩子们的哭闹声,脚下生风的来到了皮肤课,然后按着他坐下来,让医生给开药,随后又拿着开好的药,找了个僻静处,给鹤禅渡上药。
晒伤的痛他是经历过的,是一种火辣辣的蛰人的痛,即使不触碰患处,哪里的皮肤也像是被火灼一般,而且好的很慢,过程中原本烧伤的红色还会暗沉变成褐色。
关醒用酒精湿巾擦干净手,按照着医嘱,用棉签沾了药,给他轻轻的点。
他紧紧拉着鹤禅渡的手,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棉签点一下,他的手就缩一下,关醒悄悄去觑,发现鹤禅渡紧蹙着眉头,唇紧抿着,咬牙极其不忍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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