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还要亲昵的啄啄自己的手,仿佛在说,这不够啊。
关醒盯了很久对方澄澈的黑眼珠才猛地回神,慌张低头去吃自己的巧克力。
对方贴他很近,侧着脸,将头搭载自己的双臂上,专注的看关醒吃东西,等他吃完了,又去摸自己的背包,估计是想要给他抽纸,哪知关醒用手臂将嘴巴一抹,急吼吼的站起来就要走。
于是两人又踏上了旅途。
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公路,车轮转动的无比顺畅,空气中漂浮着一点点点腥的味道,像是刚刚开封的波力海苔,关醒每深深吸一口气,心胸就能被海风撑的大一些,变得更开阔。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另一只手臂缓缓张开,瞬间袖口鼓起,衣角翻飞,风从他的手臂顺畅的钻进去,胀满了他的整个后背,发出欢快的呼声。
关醒不自觉的弓背,他知道是裴希来了,他幻化成风的样子,坐在了自己的后座上,他荡着腿,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对面那片欢呼的海。
哥,抓紧哦!
一段长长的下坡路,关醒感觉自己像是乘着风的翅膀飞了起来,就连心脏也是,从原本的沉重变得轻飘飘,它被这股不息的风吹了起来,呵护在空中,松绑着那些勒进肉里束缚。
像是一伸手就能够到了自由,变成天上的云。
关醒极力平息着心中复苏起来的活泛,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鹤禅渡,对方带上了护目镜,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吹皱的脸,红红的,唇紧抿着,似乎被海风关爱过了头,气的不爽。
关醒不自觉地想起了爱宠大机密里的兔兔老大,也是白白的、红红的,长得像是只漂亮的毛线团子,但会揪着蛇的舌头,张牙舞爪的怒道:“不要问领导要通关语!”
好看,但凶的很。
关醒自觉让鹤禅渡吃了天大的苦,不敢看他,连忙转过头,专心骑车,快下低速了,有很多大货车从市区开了出来,开始提速,横冲直撞的,关醒和鹤禅读靠边骑,关醒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他放缓了速度,每和一辆货车擦肩而过,他就往后看,看鹤禅渡怎么样。
直到和一脸满载香蕉的货车擦肩,关醒被长而刺耳的喇叭声震的心惊肉跳,像是面前站了一只巨兽,张着嘴对面前渺小的自己长啸着,口气大差点被将他吹的背过气去。
关醒连忙停下车,转身去看,视线空空,后面已经没人了。
有一瞬间,心跳都消失了,被风吹的红的脸不过几个呼吸就变得惨白,傻了两秒,扔下车子,关醒连扑带摔的就往消失的方向冲。
他跑的太快,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了狠狠一脚,裤子都破了,他又爬起来,声带剧烈抖动着,全身的力气都在驱使着它,在即将被挣断的前一秒,它这台老旧的机器终于被迫启动了。
“鹤鹤鹤!!”冷气在剧烈的奔跑中灌满了他的整个腹部,撑的他整个人都要爆炸。
眼角欲裂,声带在冷气中绷得更紧更细,发出求饶般哀嚎:“鹤禅鹤!禅!!”
跑的近了,他慌乱的转头,凌乱的视线飞速搜寻着,但没人,还是没人,身体好像渐渐空了,在呼吸停滞之前,声带终于发出最后的绝望叫喊:“鹤鹤!禅!渡!鹤!禅!渡!”
声音尖锐而撕裂,生生劈开了一整条空寂的路,飞鸟被惊走了一大片,但除了车疾驰而过的声音,剩下的,什么也没有。关醒从柏油路上跳下去,跳进了旁边半人高的草丛里。
人呢?
明明刚刚还在的?
人去哪里呢?
关醒低头去扒面前密麻的杂草,眼前绿油的一片逐渐变得焦红,灼热,将他围堵在这里,他眼睛都被烧红了,许久未发出的声音也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焦灼:“鹤鹤禅读你你在哪里”
就在他即将被烧死在这里的时候,忽然,一声轻轻的嘶气声穿进他耳朵里。
关醒瞬间停住了动作,他飞速辨着声位,然后像是发疯一般朝着草丛翕动的地方冲了过去。
找到了!
找到了!!
看见那个纯黑的头盔,关醒像是终于踩在了陆地上,他踉跄的倒在鹤禅读身边,使劲儿将他抱起,手抖了好几次,才脱下了他的头盔。
像是被摔迷糊了,对方眯了眯眼睛,才认出面前的人:“珠珠?”
关醒连忙点头,通红的眼睛一寸寸巡视着他的脸:“是我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鹤禅渡缓缓伸手,轻轻摸了摸关醒的嘴巴,答非所问:“你能说话了?太好了你能说话了。”
看着他躺在自己怀里,虚弱又欣喜的笑着,关醒眼前变得模糊,他极力的睁大眼,去摸鹤禅读身上的其他部位,一边摸着,眼中再也积蓄不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坠了下来。
“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让你骑车的!不该的!”关醒恨死自己了,他不想再有任何自己认识的人受伤了,可他总是保护不好他们,总是这么不中用!
关醒一脸懊悔和自责,语气中满是自我厌弃,豆大的眼泪滴滴砸在鹤禅渡的脸侧,顺着流到他的耳际,烫的他心惊,头脑瞬间清醒,全身到发丝和指尖都在发麻。
几乎是没有停顿的,鹤禅渡下意识的就爬起来,把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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