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日刚离开,蓝域的魔兵便到了,将药庐一阵扫荡,最终没有见到人,便留下了一队五百魔兵在此暗中蹲守。
魔兵蹲了五六日终于蹲来玄离,结果还让玄离给糊弄了。
十日过去,玄离沿着药庐向南走了很远,所有遇到的客栈都打听了,依旧是没有蓝衣半分消息,若不是那将近半年的生活,玄离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蓝衣这个人了。
玄离倒也不觉得泄气,反倒有几分庆幸,自己寻不到,说明蓝域魔尊也寻不到,至少蓝衣此刻是安全。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着实累了,玄离便寻了棵树,斜躺着想眯一会儿,却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玄离重新回到了仓夷山,师尊假作严肃地批着自己的字,师兄玄清拿着剑和自己打架。玄真师兄一脸鄙夷,老不愿搭理自己。玄若师弟又拿着他新配的固本培元丹让自己试吃……自己正一脸幸福地享受时,鬼寅一张狰狞大脸猝然出现:“蝼蚁!去死!”一个激灵,玄离吓醒了,抬手擦了擦额间冷汗。
“靠!吓死我了,这玩意真是阴魂不散,连做个梦都不放过我。”
吐槽过后,看着落日黄昏,想起自己同蓝衣饮酒还是没多久的事。如今不过月余过去,倒成了这番光景,也不知蓝衣现在过得如何。
玄离不禁暗暗后悔,自己若是早知晓定然不会离开。可蓝衣这人嘴实在太严了,相处这么久竟然一点风都不露,后又想想老人几次欲言又止,也不是全然没有提起,还是自己一心想着出血域,没有关心罢了。
玄离叹息一声,现在想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忽然玄离眸中一亮,饮酒,对,说不定蓝衣就在那。
再说蓝衣虽然不愿,但耐不住老人多次劝说,只得随老人离开。老人本意是想带着蓝衣回蓝家,想着有蓝家庇佑,躲过一年追杀也不是不可能。然蓝衣不愿,若是回蓝家或可幸免一死,但这也意味着蓝家必定要竭尽全力抵御蓝域魔尊,死伤必定惨重。蓝衣不想无辜之人受自己牵连。
两人想了许多地方都觉得不安全,最后蓝衣想到之前玄离带自己去过的那颗梨树那。蓝衣在药庐这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想来蓝域魔尊也不好寻到。地方隐秘不说又离药庐最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人想了想觉得可行,两人便动身去了那里。
不过老人还是会时不时地劝蓝衣回蓝家,这不又在树下对着蓝衣碎碎念。
蓝衣则是慵懒地躺在树干上,悠悠道:“一来,蓝域魔尊不傻,肯定会在回蓝家的路上截杀,压根就不会让我顺利回去;二来,若我真的回了蓝家,到时蓝域魔尊肯定会与蓝家开战,咱们那点家底可禁不起蓝域魔尊折腾。咱们在药庐生活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这么个风水宝地,何况是蓝域魔尊,且安心在这待着,被寻到了再说。”
“被寻到了还再说什么?被寻到了等死就行了。”老人嘟囔了两句,心知拗不过蓝衣,也便不再多说,在树下搭了个帐篷。
来了半月,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老人也渐渐觉得待在这个地方或许真的能避过此劫。
这晚,蓝衣一如从前那般倚着树干看着漫天流光。倏然,狂风大作,满树梨花作雨纷飞。随即便觉杀意临身,蓝衣忙抬步闪身,一道凌厉掌风呼啸而过,蓝域魔尊紧随而至,同样立在梨树枝干上。
察觉诡异气氛,老人早已惊醒,一脸惊惧,想着如何才能带着蓝衣逃离。
蓝域魔尊开口:“本座追了这么久的猎物,你可算得上最不好捕捉的一只了。若非有魔兵来报说似乎闻到这边有烤鱼香,我还真是找不到。”
闻言,老人一阵后悔,都怪自己嘴馋,见到泉中有鱼便捉了一条,想着又不能生吃,就架火烤了烤,万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这暴露了踪迹。
这一日蓝衣早已料到,不过迟与早而已,看向老人宽慰:“你莫要太过自责,纵然你不烤鱼,这里也早晚会被寻到。”
蓝衣话虽如此说,但老人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蓝衣转头看向蓝域魔尊沉声:“这是你我的赌约,与老头无关,可能放了他?”
蓝域魔尊淡淡回道:“本座只对猎物有兴趣。”
蓝衣自衣襟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老人:“现在就走,将这封信交给我父亲。”
老人一怔,蓝衣这是早就做好被蓝域魔尊捉住的打算了么?摇头:“我不走,纵是死我也要陪着小主人。”
蓝衣早就料到老人会这么说,抬手拿出一枚墨色令牌:“我以蓝家少家主的身份命令你,走!”
老人看着令牌,手中紧紧攥拳。身为蓝家之人,必须严格遵循蓝家之令,甚至可以说若家主与令牌传达不同,也要遵令牌行事,否则便是蓝家叛徒,子孙后代永为蓝家追杀。老人心下纵有万般不愿,此刻也只能遵令行事。带着书信转身离开。
见老人走远后,蓝衣才重新看向蓝域魔尊:“早年便闻魔尊修为极高,血域之内全无对手。蓝衣若非身中剧毒,不宜妄动灵力,早便寻上魔尊比上一比,如今性命攸关,也顾不上许多,今日便拼死一试,看看能不能伤到魔尊几分。”
语落,便见蓝衣召出一支玉笛。笛声悠悠,悦耳动听。竟引得丛林中鸟兽驻足聆听。
但听到蓝域魔尊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种声音,蓝域魔尊只觉仿若有数万魔刀飞过,耳边嗡嗡作响,意识也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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