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越君又问:“金陵君呢?”
坤城君道:“他的女儿要做皇后了,金陵君岂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金陵君可是与我等一同面圣,要求陛下废去外姓正宫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自然不敢忘,”荆越君定了定神,道:“请坤城君容我回府思量,明日天亮前,必给你答复。”
坤城君冷笑道:“我如何得知荆越君是回府好生思量了,还是将这消息拿去讨好商墨凌那逆贼了。”
“你!”荆越君怒目道:“浙太后是坤城凤氏的贵女,浙王妃是金陵凤氏的贵女,你们两家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无需多想,我岂能去国公相比,自然要好生思量!”
坤城君却道:“荆越君还以为自己跑得掉?你我结盟,可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事情,我若造反,你以为你能在他面前证明清白?”
荆越君怒目圆睁,叱道:“狼子野心!”
坤城君眼底冷了下来,道:“荆越君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荆越君又低头去看掌中的那些书信,一字字似要刻进眼睛里。书房内气氛压抑逼仄,即将到极点的时候,房外忽然有仆役叩门:“君侯,荆越君夫人有口信来传。”
坤城君打开门,将荆越君府上的小厮放了进来:“君侯,天色已晚,夫人担心您,请您速速归府。”
坤城君便玩笑道:“荆越君夫妇伉俪情深,真教人羡慕,贱内若有夫人一半贴心,也不枉我辛苦为她谋得的国公夫人之位,还有……”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这并不妨碍荆越君理解他的意思,眼下凤氏虽然还担着后族的名号,可显然因为皇帝的冷淡而逐渐变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他又已经做出了逼迫皇帝废后的时候,倘若皇帝或皇后记仇,平妃在后宫必然无安生之日。
倘若浙王顺利登基,虽然不能再将平妃纳为后妃,可至少可以向他请一道旨,封一个县主,也要比在后宫蹉跎岁月好过几重天。
荆越君叹了口气,对那小厮道:“回去告诉夫人,请她不必担心,待我与护国公谈完正事,即刻便回。”
坤城君知道他心底已经想通,满意地微笑起来:“怎好耽误荆越君与夫人夫妻团聚,此事明日再谈不急,荆越君请先回罢,待明日我私事毕,请来金陵君,我们再议不迟。”
他口中的“私事”,自然就是扭送自己的夫人投案的事情,坤城君没有在皇帝面前为自己的夫人求情,而是相当大方地替发妻和嫡女认下了所有的罪责,痛哭流涕地请求皇帝治罪——他惯爱这套虚伪的表演,偏偏每次都能如愿。
商墨凌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轻易地认下这些事,并大大方方地请求治罪,再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自然就不好下手,就算不看凤采女的面子,他毕竟还是良妃的父亲。
没有人能准确证明那玉像上的毒与致死先帝的毒一样,能判罪的便只有他送搀毒的观音玉像入宫的罪名,然而他又已经俯首,并将坤城夫人推出去认罪。商墨凌纵有通天计,也只能有心无力。
坤城夫人没想到她的丈夫居然会绝情致斯,竟然真的会放弃发妻与嫡女,被他扭送到刑部的时候,眼神怨毒得犹如厉鬼。
坤城君站在牢房外看着这个同床共枕几十载的发妻,倘若没有她的自以为是,恐怕自己还在殷切期盼良妃出人头地,然后动用自己的家族力量为她扫清后位上的障碍。
这本应是徐徐图之的事情,最后却将他逼上了谋反的绝路。
☆、柒捌。正妃
远在东南的浙王妃凤姝鸢再次收到了坤城君的书信,坐在妆台前拆开看着,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通报一下长安政坛的近况而已。浙王迟迟没有露面,只有浙王妃与他书信往来,看来坤城君对她也还存着疑心,才会一封一封地来信。
浙王正半躺在榻上,手里握了一本书,看到她在拆信,不由问道:“又是金陵君寄来的?”
凤姝鸢点了点头:“最近长安很不太平。”
浙王懒洋洋地哼了一声:“长安是否太平,与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浙国平安无恙便是了。”
凤姝鸢犹豫了一下,道:“陛下册立外姓皇后,凤氏早有不满,如今也是集体对皇后发难。”
商墨凛“嗯”了一声作回应,不以为意。
然而凤姝鸢心中却好似百爪挠心,坐立难安,她将信收了起来,站起身坐到商墨凛身边,试探道:“护国公夫人被查出进贡有毒的玉像陷害良妃,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商墨凛惊讶道:“竟有这样的事情?良妃不是坤城的人吗?”
凤姝鸢点了点头:“护国公亲自将夫人扭送到刑部的。”
商墨凛先前做过同样的事情,当下便赞同地“嗯”了一声:“他想要自保,自然只有这一条路好走。”
凤姝鸢心中更加着急,废了好大的力气压住面部表情,不动声色道:“你说……陛下会废后吗?”
“应当不会,”商墨凛放下书,凝神想了一下:“陛下与皇太后都很看重这位桓后。”
凤姝鸢又问:“殿下与这位桓后有交情?”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