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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的上头,自然那个最大的乱臣贼子——当朝五皇子,誉王弥慎。
席憬把书卷往桌上一甩,“此事机密,下晌务必看好小娘子,不允她到处乱走。”
赖良子存疑,“从前大人们商量事的时候,从不在小娘子的行踪上面设防。今下蓦然行动,是否会打草惊蛇。”
席憬横他一眼,“你倒是愈发有主意了。”
赖良子急忙闭嘴,“属下不敢,谨遵世子吩咐。”
从前是从前,现在却不同。两位年轻的适婚男女,倘若碰面,谁知道会不会擦出什么不该有的火花。誉王是将来的皇帝,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席憬都觉誉王与妙辞不甚相配。
胸腔蓦地发痒,席憬把手放在左胸前面,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几拍。
这是种丝丝缕缕的痒,恨不能把手伸到腔子里,深深地挠上一挠。
妹妹,妙妙,他养大的没良心的坏孩子。
在他解决掉共感娃娃前,他不允任何人妄图染指妹妹。
等待的时间尽管漫长,可于席憬而言却并不枯燥,想想公事,想想私事。还没想完,远远便瞧见妙辞迤逦而来。
日头晒,她一径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一种娇怯怯的腼腆。戴着一座低低的扁口冠,簪钗横斜有致,耳朵坠着小巧的玉铛。到了阴凉地,她把头抬起。眼鼻嘴还是那样水秀,只是多了一道泪妆。所谓泪妆,就是粉点眼角,眉尾底下落一黑点,分外别致。
“本来没想打扮得很出众,”妙辞扶冠落座,“只是屋里的女使不肯放过我,拽着我狠狠拾掇一番。”
她被席憬盯得耳根发热,“是不是很奇怪。”
席憬脸上拎起一点笑,“不要驼背,大大方方的。不奇怪,怎么都不奇怪。”
布完膳,妙辞没有动筷,反而把胳膊伸在席憬面前,直言道:“还我。”
路上她苦思冥想,反正她总能被席憬看得透彻。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席憬把一颗栗子糖落在她掌心,她接下,却仍说:“还我螺钿盒里的东西。”
听及此,席憬的眉峰狠狠拧了下。
“是指那面透光兔子铜镜?”他的声音在阳光下冷透,“此物是禁中旧藏,持镜的主人要么是皇子皇女,要么是后宫嫔妃。无论原先是谁持有,此物都不可再留。”
禁中不明不白流出来的物件最是讲忌讳。宁可丢掉不要,也万不能流到贵胄手里。否则若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届时哪一方都难脱身。
席憬有颗逆贼心,无论怎样被外面泼污水,他都不在意。
可妙辞不行。
“此物不能还你。”席憬镇声道,“你若喜欢,改日哥哥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不是喜欢不喜欢,”妙辞耷着眉,把手对插在袖里,“是你偷走了我的东西。是偷!”
“偷?”席憬反问,“焉知此物,不是从在师府竹林里遇见的那位‘志清哥哥’身上掉出来的?”
妙辞“哼”了声,不想提这个话题。“我今天有事,暂且不同你计较。”
席憬舀好一碗热粥,搁在她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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