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看得痴了,转念又想到杨官,以及我们四人纠结的种种,心中柔肠百结,痛郁沉杂,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样,翻来覆去,最后唯一沉淀的想法是一点悲凉的感叹:我永远斗不过惠喜!
而她,根本从来就不屑与跟我争斗,却也总是轻易的胜了我百倍!为什么?因为她有显赫的家世和那与身惧来的高贵!
这一点,我永远也无法跟她比。我以前愚昧的想依附着杨官回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如今我才知道,当初就算我没死,杨老太太同意杨官给我开了脸,我也只是个低下的妾室,永远是越不过惠喜的。就像我自己常常跟杨官说的:我毕竟是个丫头,就算老太太慈悲许你纳了我,我还是要伺候您和二奶奶的。
我跟杨官在一起的时候说过无数的蜜语甜言哄骗他,惟独这一句是最诚实的了。可是就算这样简单的地位,我穷极性命也求不来。
想到这里,我忽然面色惨白地看着杨官,心里反复地说着“我毕竟是个丫头,就算老太太慈悲许你纳了我,我还是要伺候您和二奶奶的。”这句话,那浓重的忧郁从我身上散发出来,我的心疼痛得颤抖了起来。
月娘感觉到我的不适,扶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劝我回去。我微微挣脱月娘的手,尽量让自己笑的灿烂些:“二奶奶的身子好象也不怎么好,你也是要少出来走动才是。”
我抬头看着她被阳光晒红的粉颊,在心里第一千次诅咒瞎了眼的老天,虽然让我继续活下去我很高兴,但分配给我的这具身体也实在烂的可以,别说想像我身为阿碧时那样把惠喜比下去或者让杨家的哪个工人都偷偷的看我了,就算做到脸上没了那条蜈蚣疤痕也好啊。
如今惠喜,可真正比我美上千万倍了。
“红衣,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正在我们几人尴尬的对持中,忽然传来杨越泽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他的笑容如朝阳初展,光辉四射。
他微笑的跟杨官和惠喜颔首示意,径直走到我身边,捋掉我鬓发边散落的几屡碎发,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印出几道暧昧的影子,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不再惧怕惠喜带给我那种无形的压力了。神情猝然放松,对着杨越泽微微一笑。
………【第五十七章 妻妾间的明争暗斗】………
“我说了你的旧病没好,要多休息。昨夜也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呕血。”杨越泽边说边温柔的对我笑,演着已经演烂的戏码——关心我这个所谓的“知己”。另一边眼睛又有意无意扫过杨官和月娘,杨官的手颤抖了一下,眼里有一丝忧色。我看着那在熟悉不过的表情,几乎一声冷“哼”要横逸而出,这厮果然多情的很。
杨越泽对我脸上新鲜的表情满意极了,看着我满眼赞色,似乎已经把旁边站着的三个人当成了透明的。
月娘怕杨越泽会责怪她私自放我出来,被杨越泽的眼光一扫,打了哆嗦悄悄移到我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惠喜含笑看着我们,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大哥要跟红衣姑娘恩爱,可别在这儿啊,真真是羡刹了我们。”
我仿佛无限娇羞的嗔道:“二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与二爷的恩爱,哪是红衣和大爷可比的?”
杨越泽静静的看着我们两个女人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无聊对话,满面尽是玩色。惠喜看了眼杨官,杨官不敢再看我。
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二奶奶的春来,这会子可是在睡觉?”听我提到春来,她面色稍稍变了一分,随即又恢复正常,笑道:“想来这会也该醒了,我跟我相公该回青鸟居了。”她仿若无意的加重了“相公”两个字,我心里一阵暗笑。
他们正欲先行走了,杨越泽忽然看出我的心思,笑道:“说来我倒还没特地去瞧过春来的,老二和表妹也不邀请我们一同前去吗?”
杨官一怔,显然对“表妹”这声称呼极不满,转眼看向惠喜,询问她的意见。惠喜婉转笑道:“这有何不可?倒是劳烦二位只怕过意不去。”
几人客客气气的,仿佛一直都是这样和睦的一家人,丝毫没有芥蒂。
一行人去了青鸟居,静梅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着。见我和杨越泽来了倒是一怔,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杨官先我们一步走上前,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春来醒了,这会子正在大哭,奶娘也哄不过来。
惠喜和我稍走后一步,杨越泽站我的另一边,惠喜忽然悄悄凑近我的耳朵,面色一凛,用只有我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我生孩子的时候你都没能害着春来,他生下来你更是休想。”
我心中无声的冷笑,微笑的看着她眨眨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她吃了鳖,倒完全不在意,而是随着杨官匆匆的走了进去。
刚进到院子里,果然听见春来“哇哇”大哭,我心里一震,仿佛那哭声撕裂了我的心脏,这孩子,是我生下了的啊,他与我的情分,简直要比我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要深切。女人向来对没出世的孩子,是没有过大的感情。
惠喜和杨官都顾不得招呼我们,只急急的哄拍着春来。春来似乎感应到了爹娘在身旁,不一会就止住了哭声。
我走近一步,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着春来。直鼻薄唇、五官已可看出清晰俊朗的线条,尤其是那双纯黑的眼充满活力,似乎随时随地在燃烧生命,多健康漂亮的孩子啊。
“让我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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