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到的小鱼儿,愣怔片刻。霍零一甩袖,轻易脱身。
霍零小时亦跟随屠娇娇研习易容之术。易容易容,不仅容貌,连身形神态也要近似。佯装明朗少女明媚回眸,对她半点难度没有。
“女人啊女人,喜恶不定,脸比娃娃还要多变。”
迈过门槛,霍零敛起满脸清醇笑意,回眸凝视小鱼儿。莫名亏心气弱的小鱼儿双臂一环,笑眯眯的瞪了回去,扭脸又低声嘟囔抱怨了一句,道:
“你要想救前面的铁无双,就要快些。雪魄精毒性剧烈,他怕是撑不了了。”
雪魄精解药需以中正平和之物调和,再以略有阳气的毒药做引,一一排除体外。霍零迈出厨房,踢起身边破损的桌子,削去四腿只留桌面。以枪尖在松木桌面勾画书写,霍零将写好的解药踹入大厅,扬声道:“解药药方,铁无双弟子接住。自此恩怨两清。”
话音刚落,霍零头也不回,足下一点跃入四海春对面的客栈。只听一声马嘶,黑马流浪高扬前蹄,向海港城镇的东门奔去。
大街纵马,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冰块那张面瘫脸骇住了。
小鱼儿不禁摸了摸鼻梁,轻功一展,飘出四海春。
小鱼儿知道霍零大许是真气了。女孩儿家的气性本就大,小鱼儿以往拿此种弱点逗弄了不少女孩儿家。通常状况之下他都成功了,不光达到了利己的种种目的,还不自知的收了一颗颗芳心。起先小鱼儿被霍零巧笑嫣然的粉面晃花了眼,随后一想——抛却掉以往霍零这冰块儿的印象,她这表现可不是气得狠了?
霍零平日常以真面目真性格示人,师从屠娇娇的易容之术未曾用过几次,小鱼儿一时也没往那边想。以往恶人谷里的叔叔伯伯教导小鱼儿时,没少说对待女儿家的方式,谷里可没几个好人,十有五六都精通此道。
前面霍零策马横冲,后面小鱼儿脚下飘忽的追。
霍零的马术好,小鱼儿的轻功也妙。闯了城门一路追逐,竟都是被碰到半个人的衣角。到了郊外,人力终究跑不过马力,小鱼儿吐着舌头直喘息:“我说冰块儿,你等等成不成?好歹给小爷个搞明白的机会。”
小鱼儿明明累得不行,求人暂且停住还要用个“爷”字。霍零勒马,回身朝他就是一枪。那湛冽枪芒宛若蛟龙出洞,猛虎入涧。
小鱼儿就地一滚,一手拉流浪的马鬃,一手扯霍零的下摆。内力运转,他猛然发力之下竟把措不及防的霍零拽得下盘不稳,坠下了马。
流浪嘶鸣一声,被小鱼儿推了个倒仰,四只马腿不住惊慌蹬踏。
“好冰块,我知道你忧心我。”小鱼儿翻身压制霍零,眼珠子提溜一转,往日叔叔伯伯们教他许多对付女儿家的手段被他回想起来,他腆着脸厚着皮凑到霍零面前:“江别鹤那老兔子难对付,江玉郎这小兔子也疑心重,我要不装得逼真点,还不得坏了事?好冰块,我真真不是打算连你一起骗的……”
与这小魔头从小一块儿长大,霍零还能不知道他的恶趣性格?挣扎几下,霍零冷着脸放寒气:“给我起开!”
小鱼儿偏不,笑吟吟的搂住霍零的腰,额头抵住她的右肩赖皮撒娇道:“你要是不说原谅我,我偏不起来。”他鼻子嗅了嗅,赞道:“好冰块,你身上也有股清清冽冽的味儿,比寻常女儿家的脂粉味好闻多了。莫不是传闻中的体香?”
近乎调戏的话出口,小鱼儿自己都愣了。按理说他直对有意思的女孩儿出口调戏,莫不是他下意识觉得如今的霍零更像个女儿家?回想起来,他自第一次见面便被霍零压了半头,之后每次见面都极想戏弄于她。
霍伯伯将霍零不声不响的带出谷,他更是找遍了整个恶人谷!整整十遍!
小鱼儿惊奇的砸吧砸吧嘴,低头细问霍零的气味,奇道:“和你在一块我倒是挺安心。”
“怕是下一刻我的枪便要穿透你的腹。”
霍零颊若绯色,小鱼儿温热的躯体只往她怀里挤,隔着衣服也能感到这小魔星流线型的身条。她一膝盖朝小鱼儿下。体袭去,小鱼儿顿时呼喊着躲开,趁机霍零平凡坐起,偏头瞧向满地打滚的恶劣小子。
“谋杀亲夫诶。”小鱼儿拍拍草屑,坐到霍零身边搂住她的肩:“霍初,你改名霍零吧。”
“为何?”
“别再为霍伯伯卖命了,燕伯伯的武功通天,你打不过他的。有我在,他也不会打你。还有万伯伯,我们不再管这些事了如何?”
小鱼儿抱着膝盖遥望落日,如同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恶人谷,只要活下去空闲的时间便全用来遥望天幕发呆。偶尔会被满身的伤疼的呲牙咧嘴,霍零就在他身后为他包扎。
霍零偏开头:“……我不能。”
“你个死脑筋!”这下换小鱼儿愤愤不平了,他起身抓过霍零的肩膀,跨。坐在她两侧。瞧了不动声色凝视他的霍零片刻,小鱼儿对准她的嘴唇狠狠亲了下去,报复性的反复擦磨:“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你不看,有许多解决的方式你不听,你这是要气死我!”
霍零瞪大眼睛。
“若你真像个女儿家一样喊苦叫累,霍琼又是个不堪重负的病秧子。你当霍伯伯还会执着于一洗前耻吗。”小鱼儿轻揉霍零被咬破的嘴唇,神色晦暗不明:“他怕是早就心灰意冷的放弃哩!——冰块儿,你喜欢我的吧?”
霍零偏头避开小鱼儿磨蹭她嘴唇的手,面带绯色,不作答。她不知何为喜欢,若是相处的舒心能算喜欢,便是了。若是完全的信任能算喜欢……也是了。
虽霍零偶然也会猜不透小鱼儿的想法,但她从始至今不曾怀疑过小鱼儿会害她。哪怕两人立场敌对,她也未曾被小鱼儿算计过。
“我就知道你这冰块不知道,连嫉妒都不懂。”小鱼儿搂住霍零,她未曾拒绝。小鱼儿散了发,又替霍零散了发,他环住霍零的纤腰,瞧她因为他缓缓靠近而手足无措,偷腥猫儿般的清冽笑出声:“从小到大,我戏弄了你十几年,你都是张冰块儿似的脸。”
“我有反驳。”霍零嘘出口气,整理心绪,正色问:“你想怎样?”
小鱼儿练武久了,手掌带了层茧。哪怕平日有屠娇娇的保养药方,也未能消除掉。他抬手反复抚摸霍零的脸颊,描绘她五官的纹路,问道:“我调戏别的女孩儿的手法,都是从你身上练来的……我竟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喜欢看你展颜。冰块,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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