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锡道长一声长叹,仿佛苍老了数岁:“贫道简直连听也未听过……”
絮绯几乎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峨嵋众人身上,冷笑着道:“荷露姐,他说的话,你相信么?”
荷露甩袖淡然,道:“我天生就不信别人说的话,无论谁说的话,我都不信。”
絮绯突然对着神锡道长欢快一笑,傲然道:“老道士,听见了没,我荷露姐不相信你们的鬼话。我瞧这几口棺材,就像是最好的藏宝之地,还不快快把棺材打开,让咱们瞧一瞧、搜一搜。”那少女确实是被霍零气得狠了,火气又几次三番被荷露拦截下来,还在众人面前丢了许多面子,言语间也多了几分蔑然。
峨嵋弟子自然不依,愤然的怒视两名女子。
“我看,那老道士是快忍不下去了。”小鱼儿笑看场中形势,对退到他身边的霍零与铁心兰道:“那被你气的不轻的女子,大概现在都分不出来她在说什么了。”
“不关我事。”听起来像是逃避责任的话,霍零却说的理直气壮。
铁心兰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两边都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清楚明了了霍零一时间对她的怪异态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爱慕,而纯粹是小鱼儿对霍零的嘱托。心下有几分甜蜜间,连带对霍零的态度都是急速的转弯。
在此刻,她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不言不语。
“那也算是你一手造成的。”小鱼儿懒散一笑,挂着蛇,态度却颇为泰然:“你此刻再说些什么,我保证那绝色少女对你另眼相看的很。”
“不需要。”提起那个少女絮绯,霍零难免多了几分怨气。她不经常杀人是没错,可见以往人人平等尊重生命的教育还刻印在骨子里,可不代表她喜欢不断的被人找麻烦。特别是那种心比天高的傲然少女,若不搞得心满意足、怨气散尽了,是决然不会放过她的。
麻烦的还在之后。少女身后的花无缺才是真正的麻烦。
“说起来,你对那个脸圆圆的,芝麻烧饼一般的少女态度未免不错了许多。”像是看穿了霍零的内心,小鱼儿调侃笑道:“难道霍零,你终于——动心了?只是眼光未免差了些,不过看在是你的份上,我也就帮你一帮。”
“我对她没兴趣。”霍零对眼光的问题还是颇为在意的,冷着脸散发着西部利亚的寒气:“她是个麻烦,我杀不了。”
小鱼儿来了兴趣,细细的看了遍霍零所说的麻烦,怎么看也看不出出众的地方。联想了一下少女絮绯所属的移花宫,他恍然道:“莫非是她身后的人,让霍零你产生了顾及?怪不得怪不得,想来你是喜欢上那人了?依你的性格,即便是顾及,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吧?”
他点着脑袋,苦着脸,一副怎么也想不通的样子。
唯一小鱼儿所能想道的解释,就是霍零大概喜欢上移花宫两名少女背后的人了。只是小鱼儿再怎么也想不到,少女们背后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子,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移花宫的高层是没有男人的,这是江湖半公开的秘密。
“少开玩笑了。”霍零皱起眉头,显然对小鱼儿的猜测大为不喜。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少女絮绯留手,其中虽然也有花无缺的原因,但是多半却是下意识的举动。捶了捶眉心,霍零难得多了几分茫然。
就在小鱼儿和霍零肆意谈笑时,场中情势骤然激化。两个少女过于傲然与不敬的回答,让峨嵋一行暂时忘却了对移花宫的惧怕,群情激奋。小鱼儿一干先一步来禁地的人,已然被遗忘在脑后,而后一步来的两个少女,则毅然成了众人围攻的主角。
白晃晃的长剑出鞘,携着峨嵋的自尊与怒气,向两名少女或刺或挑而去,一时间,气势如雷霆天际。
铁心兰不由得放开小鱼儿的手,轻声道:“我迷途荒山,幸得她们收容,你危急被困,又幸得她们出手……我,我去帮她们……”
铁心兰说得大义凛然,可一往无前的气势中,多半是心存了拼命之念。
小鱼儿反手扯住铁心兰,摇摇头笑道:“移花宫中人纵然有难,还用得着别人解救?”这话说的调皮,又仿佛有几分赌气的含义在内,让铁心兰愣了片刻,乖乖的被小鱼儿抓住了。
美人计。
霍零反射性的浮现出三个字,没有片刻闲暇予以调侃,她扭头对向来时的通道。只听一声清朗畅意的语声,接了小鱼儿的话茬,平静雍然道:“你说的不错,铁姑娘劳心了。”
花无缺如同鬼魅,白襟飘忽不定。
手持着抢,霍零视线随花无缺的运动而挪移,只见乒乒乓乓十数声,凡是刚刚意图攻击的峨嵋弟子,佩剑皆落在身前三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整齐的像是刻意摆放在那里的。
凡是长剑出鞘的峨嵋弟子,佩剑皆落在身前三分处,无一例外。
旁观者看得心惊,当事者茫然无措。
神锡道长瞪大了双眼,死死咬住一口铁牙,神情颓然,如同大病的书生:“罢了!罢了!”语声短促,他猛然反手持剑,向苍老的脖子上一横,眼看就要自裁。
霍零不知怎么,想起了她还是婴儿时,那个因失败而要金盆洗手的老道士。火光电石间,长枪不知怎么就挑了出去,卡住了神锡道长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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