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人逃狱,逃入了这烟花巷没了踪影,现在挨家搜查,你昨晚有没有见到什么行为诡异的人?”一个捕快在门口盘问任之,另外几个捕快进了房间内四下搜查。
任之隐去了眉宇间的不耐,淡淡地道,“没有。”
那捕快不信任地上下打量了任之一眼,转向房间里的其他捕快,“怎么样?”
“没有人。”
那捕快将视线转回任之身上,“就你一个人?”
“是。”任之打了个呵欠,“还有事么?”
“你跑到这烟花地来居然一个人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不是有鬼是什么?刚刚你开门那么慢,是不是把那逃犯藏起来了?”那捕快疑惑地看着任之,突然开口道。
任之抬手擦了擦眼角,有些好笑地看着那捕快,“你们平时也是这么断案的么?”
“我们怎么断案,用你交么?”那捕快提高了声音,“先把他带到下面去交给大人,其他人继续去别处搜。”
任之懒懒地伸了伸胳膊,弯唇看了那捕快一眼,扭头向着楼下走去,一路出了这烟花巷的巷子口,果然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巷口,看了任之一眼,显然是十分诧异,而后回过神来,“下官见过平安王殿下。”
任之嘴角微扬,“汲智,汲大人,当日云陵镇一别已是数月,没想到再相见你我全都换了身份。”
汲智笑,朝着带任之前来的捕快摆了摆手,“继续查案去吧,本官与殿下叙叙旧。”那捕快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任之一眼,转身走了。
任之打量了汲智一会,只见汲智一身浅色长袍,与当日在阆州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变化,书生气未脱,没有一点为官了的样子。任之看了他一会,笑道,“不知道汲大人现在官至何处?”
汲智笑道,“大理寺狱丞,从九品,不值一提。”
任之微微动了动眉,他本来以为,段以贤想方设法将这人带入京中必是要给予重用,哪怕段以贤不提,但是景炎帝凭着汲老先生的关系,也绝不可能给他一个从九品的小官来当,还有种可能是,段以贤并未将这人的身份透露给景炎帝,不动声色的安插在京中,为自己所用,直到将来大业既成,再给予重用。
这汲智千里迢迢从阆州而来,得了这么一小官却没有一丝怨念,做的依旧风生水起,显然是了解了段以贤的心思,藏器于身,也确实不辜负段以贤对他的赏识。
想到段以贤,任之又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烦闷,强自控制着那股愁绪,朝着汲智笑了笑,“汲大人才德品行在这朝中都难寻,将来登上高位也是易事。”
汲智微微扬起了唇角,朝着任之笑了起来,“那就借殿下吉言了。”
身后巷子里吵嚷不已,任之回头看了一眼,转身朝着汲智笑道,“那就不打扰大人办案了,有时间我们再叙。”
“恭送殿下。”汲智微微躬身,看着任之远走。
任之又在街上重新晃荡起来,一夜之间,他突然心生倦意,不想回宫,不想去见段以贤,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这里到处闲逛。
任之在街上逛着,突然一人骑快马从远处奔来,惊扰街上的行人还有道路两边的摊贩,惹得惊叫声连连。任之挑起眉头,从地上拾起了一个小石子,朝着那马飞去。
那马儿正疾驰着,突然高声嘶鸣,接着身子朝着旁边一歪,倒在了地上,连着马上的那人也摔了下来,直接滚到了任之面前,那人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发怒,却正好对上了任之的脸,急忙抱拳躬身道,“殿下,属下可找到您了。”
任之这才认出这人是景炎帝身边的侍卫,挑眉问道,“何事这般匆忙,惊扰旁人。”
“陛下命属下立即带您回宫。”那侍卫恭顺地说道。
任之不解道,“何事?”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而后开口,“德妃娘娘好像……不太好了。”
任之一惊,几步上前,拍了那地上的马儿一下,那马儿猛地站了起来,任之飞身上马,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从房永被行刑之后,德妃就一直病着,只是太医来瞧了道是心病,需要好生调养,待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好了。因而任之在宫中的时候,也经常陪着德妃,只觉得最近几日她身体好了不少,才稍微松了口气,怎么一夜之间,就……
他与德妃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只是他做了十五年孤儿,有生之年居然能找到自己的母亲,大概是母子天性,又怜德妃半生不得自主,倒是与她亲近了一些,现在听得她身体堪忧,已是焦虑非常,来不及思考就奔进了宫。
怡和殿清冷了数日,突然又多了这些许人,任之在殿门口拂开了一路行礼的内侍宫女,径直冲进了内殿,来不及朝立在一旁的景炎帝行礼,就奔向了德妃的床边,却只看到德妃闭紧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任之怔了一下,猛然回身喝道,“太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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