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的身体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濒临死亡的哀鸣声。
“如果你对我没用,那死便死了。”
苏大为声音平静的说着。
邓建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神志迷乱间,好似看到莫名的高处,有死神在冲自己招手。
剧烈的窒息感,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有恐惧,
本能的恐惧。
脸上忽然一轻,一张张湿纸被从脸上揭下。
这个过程很慢,又或者对邓建来说很慢,
不知过去了多久,
突然的,一股清新的空气涌来,
疯狂翕张的口鼻,肺部,一下子被涌入的空气填满,
邓建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只剩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从没想过,呼吸对自己如此重要。
还没等他从剧烈的反应中缓解下来,苏大为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狠狠拉到自己面前,厉声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不良人里,拐子爷和钱八指擅长用一些不留明显伤痕的手段,给犯人制造痛苦。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狠辣无情。
而“长安县刑讯第一”的桂建超,则是绝对的冷漠,似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
在他行刑时,犯人感觉自己面对的就像是一具冰冷机器。
苏大为,则像是采二者之长。
刑房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守在门外有些打瞌睡的拐子爷猛地惊醒过来,一推身边的钱八指,站起来道:“阿弥?”
“他招了。”
根据邓建的供词,他并不是新罗的探子,反而是霸府在外留下的眼线。
事情要从数年前说起,那时邓建父亲刚过世。一家人来大唐数年生意下来,并没有留下多少钱,反而欠了不少债务。
就在那时候,有人出面,借了一笔钱给邓建,帮他渡过了难关。
后来那人又借钱给邓建,助他开了那家果子铺。
开始的时候,对方只要求邓建以极低的利息还钱,顺便收集一些家长里短,坊间流言。
邓建不以为意,照做了。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欠下的钱越积越多,而对方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光是要收集坊闾间的消息,还要邓建从生意去打听情报。
甚至命邓建去勾搭一些贵妇。
到了这个时候,邓建自然知道不对,但已经下不了船了。
在替霸府做眼线探子的时候,邓建也受过一些训练,有一些自保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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