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赵木的母亲,村里赵铁生这一辈的人都叫她芸婶。在到赵铁生家之前,芸婶几乎把赵家村与赵木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的家都走了一遍,只是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这几天没有人见过赵木,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芸婶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村妇女,年轻时生赵木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于是她只有赵木这一个孩子。如今自己儿子好几天没回家,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作为母亲,她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
她这半辈子,恪守妇道,孝敬公婆,但凡邻里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她让得多。她就这样兢兢业业,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连地里的庄稼都给照料得有模有样。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给赵木说上一房媳妇,小俩口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那她就死而无憾了。
平日里,赵木不管在外面多混账,名声多不好,他在自己母亲面前,确实十分听话的,还经常会帮着芸婶做一些事,俨然一副孝子模样。
芸婶的谦卑和忍让,也导致了他性格上的一些懦弱,就像在公输冉的这件事上,比起赵虎,他就显得逊色些。说白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如果不是他自认为抓住了公输冉的把柄,可能也就只敢远远地望着,占些小便宜。
如果他只是远远地望着,兴许自己就不会……公输冉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掐断,将目光从赵铁生身上移到芸婶身上。
“婶子要不要进屋喝点水?”公输冉笑道,迈步朝院子中央走去,身后的赵铁生连忙跟上。来者是客,自己如今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不……不用了。”芸婶连忙摆手道,自己儿子如今下落不明,她那里还有心思喝茶。“铁生媳妇,你也没有见到我家赵木吗?”芸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似是不敢去看公输冉。
当着人家相公的面,问人家有没有见过自己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公输冉同赵木有什么私情,她那里还敢去看公输冉。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明知道这样问公输冉不好,她还是给问了出来。
一时间,公输冉到不知要夸芸婶,还是要骂她了。
其实田婶的发问也不是毫无理由,赵木经常在她面前说起公输冉,作为母亲,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只是公输冉是村里人给赵铁生买的,就算赵铁生不要,轮也轮不到赵木。
芸婶又忍不住将公输冉打量了一遍,精致的脸蛋,瘦削的身段,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别说赵家村,就是这方圆百里的人家,也挑不出比公输冉更标致的人物了。
那日赵木出门时,她分明听到他说,要上赵铁生家一趟。那是芸婶以为赵木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想着等赵木回来问了明白,因此对这句话记得格外清楚。
只是赵木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不曾见过。”公输冉面不改色,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去了哪里阿冉怎么会知道,你还是到别处找
吧。”赵铁生语气不善,开始下逐客令。公输冉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又笑意吟吟的开口道:“婶子能不能告诉我,这赵木多久没回家了。”
芸婶本来被赵铁生吓得想要离开,如今见公输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问起赵木的事来,她心里牵挂儿子的下落,于是就大着胆子留了下来,只是一直不敢看公输冉身侧的赵铁生。
“五天了。”芸婶不加思索的答道。
第一晚她以为赵木在村里谁家住了一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在意,毕竟赵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第二晚的时候,芸婶觉得不太对,就算在朋友家住了一晚,那天亮之后也该回来了吧,何况赵木以前从来没有过连着两晚补回来的情况。
第三晚,她安慰自己,赵木兴许到镇上去了,在镇上的朋友家住下了。
人总是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想,何况是自己儿子的事。于是芸婶自动忽略了,赵木在镇上哪里有什么朋友这件事。但天亮之后,她还是和丈夫到镇上找赵木,这一找,又是两天。
无功而返,于是今天她开始一家一家去敲那些年纪和赵木相仿的人的家门。她挨个问“你见到我见赵木了吗”,只是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
“五天。”公输冉又重复了一遍芸婶的话,沉吟片刻后接着问道:“他什么出的门,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他说……说是要到这里来看看……”反正已经大着胆子留下了,芸婶索性豁了出去,也不管自己的这句话落在别人耳里会是怎样一番意思。
“五天……”公输冉低声喃喃,侧过头去看身旁的赵铁生,情绪显然低落了许多。“就是面婆婆去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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