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他脑海中晃过的是他们一家四口温馨和乐的画面,他再也不想凶她,再也不愿看见她悲怆的神色,他好想像从前那样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说,好好过日子……
他想要好好过日子,就他们一家四口,没有上一代的烦恼,没有过去的恩怨,一如他们的初识,用心努力地经营他们的后半生,他那一刻愿意相信老天是在安排他以他的后半生来补偿她,纵使此前他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强烈地想要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
她没有接受,身体在承受虚弱的时候,仍旧是不顾一切地推拒他,甚至不管那滚烫的开水瓶砸在他的身上,只在抗拒着他。
他想,那一天若不是他穿着西装,滚烫的开水最终只灼红了他的脊背,也许就算他伤得严重,她依旧只会对他不闻不问。
看着她抗拒的模样,他气不过地吐出一番拿掉孩子的绝情话语,孰料,她竟真是的以为是个摆脱他的机会,那么轻易,那么快速,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做流产手术。
他不知道她对他的恨已经这么的深入骨髓,竟连一秒对腹中孩子的恋栈都没有……
流产手术之后,她在医院住了三天便重新申请庭审,她着急的速度令他身边所有的人愤恨与辱骂,她依旧淡定,纵使这一次在庭审上他一改沉默替自己辩解,并拿出七年前就已经在警方那里所做的笔录及找来孤儿院现任院长替他作证,他却始终无法在她镇定自若的脸庞上看到一丝的懊悔与难受。
他终于清楚,她真的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夏子悠,她对他的感情早已经随着她知道他陷害她入狱时便已经烟消云散。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无法再回头,他能感悟的唯有——无论她有怎样的决定,即便欲将他置入死地,错依旧不在她,毕竟,是他先招惹的她。
之后他便离开了Y市,原也是想就这样结束他们之间那些掺杂了各种心计与虚伪的过往,如果她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
这一路,金泽旭一直都在默默地陪伴着她,他知道她对金泽旭有着一份感动,所以,他将那份离婚协议书寄给了她,他想,也许不久的将来,她就会着急需要得到这份协议。
她签了,据说埃斯顿说,她眼都没眨一下,签的时候只在担心她是否会分不到钱……
他在心底否认她会是这样的人,可事实却是他又看透了她几分?
但就是这样无力而绝望的结局,在洽谈一个重要的项目时,忆起她在Y市,他竟破天荒忘却商人本性,不在最佳利益点洛杉矶执行项目,反而选在了Y市,而原本半年的项目筹建时间,他竟恁是和合作商商议用一年。
他用了这么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说服自己去Y市,好似就希望离得近一些,那么巧合,他抵达Y市的第一天,他和她便再度相遇。情景再现,四目相对的那一秒,余光瞥见金泽旭的车紧跟在她的身后,他终究选择了漠视。。
这几年他总在想,如果那天在红绿灯前相遇,他若是能走下车不顾一切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或是她会像前一次那样大声地喊他的名字,他们都走下车……他们的结局又会怎样?
他有设想过也许会有好的结局,但在了然出事以后,他也就没有再这样想过了……
他们在红绿灯前相遇的那一天夜晚,他接到余姐的电话,了然因为没有见到她而选择绝食。
当晚他便赶回了洛杉矶,但无论他如何哄,身边的人如何想尽办法让了然开心,他的女儿依旧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
孩子不住地哭,一直哀求他,“爹地,我要妈咪……”
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如刀绞,孩子的眼泪令他忆起了从前……
作为父亲,他必须给予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让孩子在幼年便蒙上童年阴影,他尤其害怕。
所以,在孩子哭闹的第三天,他命余姐去找她。
在她的公寓房门前,余姐看到的永远都只是金泽旭前来开门,余姐一次次被拒,等到余姐再回到洛杉矶的时候,了然已经因为连续多天的不愿进食而身体虚弱,甚至诱发高烧……
了然即便在高烧迷糊的时候依然唤着她的名字,高烧退后,了然选择了自闭,整整数日,不肯进食,不愿说话……
最终,他亲自来了一趟Y市。
抵达Y市的那一天已经是深夜,他的车停驻在她的公寓楼下,他摇下车窗,眸光瞥见的是她与金泽旭在公寓房门前亲密的画面,他依旧记得,她踮起脚尖亲吻金泽旭额头的时候,她笑得很甜,很灿烂……
他不忍打扰,那一刻便驱车离去。
之后的日子,了然始终处于自闭与不肯进食的状态,清瘦得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法面对。
后来他便找来洛杉矶最好的儿童心理医生,这个人就是单一纯。
一纯俨然就像是堕入凡间的一个天使,她机灵古怪,单纯善良,了然看见单一纯的第一眼便乐意同单一纯相处……
用了接近半年的时间,一纯将了然彻底治愈,了然重新回归活泼可爱,而一纯与了然亦建立起了深刻的情谊。
紧接着,一纯踏入娱乐圈,他与一纯是男女朋友的传闻不胫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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