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是仓皇的逃回厢房的,厢房内,梅香正在整理被褥,见玄机进来,不由得问:“玄夫人,您没去送爷吗?”
玄机烦乱地摇了摇头,遣了她:“你先出去。”
“玄妹,你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秦伯岸,你竟然有胆利用他来报复我,你可知他是何人?”李遇白的话反反复复萦绕在玄机耳畔,弄得她心神不宁。
玄机躺倒在榻上,鼻息所碰触的被褥里仿佛还有他身上独有的沉香气息,不会的,他不会看穿的,自从随他回到王府后,她竭力地讨好他,努力地扮演一个只求名利的卑微女子,甚至一度差点付出真心,他一定不会看穿她的真实目的的。
“你遇见的秦伯岸不过是他在自己家眷面前的样子,你可见过他身为质子时的隐忍,你可见过他战场杀戮时的残酷,玄妹,你终究是不了解他的,他的睿智,他的隐忍,他的残酷又岂是你一个后院女眷所能了解的。”
玄机不得不承认,李遇白的话有道理,她虽与秦伯岸同榻数月,可她又真正了解他多少?一旦被他揭穿,玄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那些欺辱自己的奴仆一样,被他毫不犹豫地砍去双手。
“玄夫人,您睡了吗?”梅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爷方才走前命奴婢为您备了红糖水,您可要起来喝一口?”
红糖水?玄机抚了抚自己酸胀的小腹,想起昨晚自己疼痛难忍时他宽厚的手掌,心中的恐慌也少了不少。
他终是怜惜她的,不然他怎会记得命人为她备红糖水,玄机还记得昨晚自己疼痛难忍时曾与他说,“妾以前不会痛,近来不知怎地,时常觉得酸疼。”
他当时轻叹了一声,替她按揉:“对不起,许是那次小产害你的。”
是的,玄机相信,秦伯岸是个坦荡的男人,他虽轻视过她,也利用过她,可他从不对她隐瞒,也从不逃避责任。
“玄夫人。”梅香小声打断她的思绪。
玄机接过她手中的瓷碗,
打发她:“你去前院守着,老夫人她们回来,便来通知我。”
“是。”梅香刚退至门口,突然有一人进来,“表小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遇白之妻,王氏阿纨,她今日着了一袭素白的锦缎长裙,发丝轻挽,一双美眸顾盼间灿烂夺目。
玄机想起自己刚刚与李遇白分开,王纨便来了,心头不由得一慌,忙放下手中瓷碗,敛了妆容,起身相迎。
“听闻玄夫人身子不适,就不必相迎了。”王纨上前握住了玄机的手,美眸中有着仿若真挚的关切。
“无碍的。”玄机其实不善交际,更多时候,她愿意一个人躲在房中,看看话本子,练练字,如非那几年的教坊生涯,她必是个内敛沉静极了的性子。
可这个王纨不同,一看便知她是那种长袖善舞之人:“昨日夫君回房时与我说起夫人的险境,阿纨真正一晚上都不曾安睡呢。”
“此事说来还要多谢姑爷,若非姑爷三番两次出手相救,卑妾只怕早已送了命了。”
“你这话我不爱听,原就是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的,我虚长你几岁,你若不介意,自可唤我一声纨姐姐。”
王纨越是虚假客套,玄机心里越是没底,只能做了柔弱状,低低地唤了一声“纨姐姐”。
“如此甚好,如此遇白也就成了你的姐夫,一切照拂自是应当的。”王纨的笑容璀璨,却有一种莫名的令人惊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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