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楚看着电视,眼馋极了,法兰克先生虽然年过四十,肚子比足月妊娠的孕妇的还大,脑袋比一千瓦灯泡还亮,可是莫纤纤那东方之美,性感身材,穿着法国唯独一件的著名设计师克里斯设计的婚纱,配着模特步,还是很养眼的。更何况,那婚礼的盛况,据报道,堪称近半个世纪最盛大最奢华。
安楚楚一脸艳羡的看着,丝毫没有发觉叶路言的脸色已经由毫无表情变得惨白,再变得灰败。
播到牧师主持仪式时,安楚楚觉得声音小了点,走到电视柜前面,要拿遥控器开声音。才转身,差点吓死——她给叶路言喂水的杯子,正朝着她飞来!安楚楚吓呆了,没做出什么反应,被杯子砸中了额头,额头一阵锐痛,顿时有什么流了下来。
杯子则“啪”一声,地上无数碎片。
叶路言听到牧师问莫纤纤愿意嫁给法兰克否,莫纤纤带着笑意和幸福的回答“是”的时候,忍耐不住,顺手抓起床边的东西就朝着声音来源砸!只是,他看不见安楚楚正好在那里。
安楚楚捂着痛处,一看手上的粘稠,是血。苦笑一下,却没有声张,叶路言那刻脸色的惨白灰败,紧锁的剑眉,微微颤抖的双手,她看见了。只不过,她以为,他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暴躁而已。捂着额头,鲜红的血沿着安楚楚白白胖胖的指缝流下了,颇为骇人。走过去,讷讷道歉:“对不起,害你眼睛……对不起,对不起。”
“换台。”叶路言双手抓紧了床单,压抑着心里的巨大的阴霾和想要张狂的怒火,低吼着。
安楚楚默不作声换了另一个音乐台,然后摁了呼叫铃。
护士进来,看见安楚楚,不由得“呀”一声,安楚楚嗫嗫:“对不起,请找清洁工清理一下玻璃,我不小心摔坏了杯子。”
又对叶路言说:“我出去打杯咖啡。”然后在护士惊讶的目光中小跑了出去,只是背影的伶仃,叶路言没有能看见,对她说的要去打咖啡,也没有回应。
叶路言依然在悲痛和难抑的暴怒中,莫纤纤竟然嫁人了,竟然举行婚礼了!他消失了那么久,她都没有一点反应么?!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曾经许诺的山盟海誓在金钱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叶路言怎能不痛?!
是谁,宁愿和家里本就不算和睦的关系边僵,也跟着她千里迢迢来到巴黎,白手起家,只为让她的梦想飞翔。
是谁,在巴黎宁肯自己啃着干巴巴的清仓面包,宁肯从不出现在光鲜亮丽的她的身边,让她华丽一
身,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
又是谁,抱着他的腰,亲昵的说着天荒地老,死也不分开。
又是谁,在他身下妖媚承欢着,说要给他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么多年的点点滴滴,有苦有泪有甜有笑,都是假的么?都比过眼云烟还要淡无么?
爱的誓言,不过说过的话,说完,就忘了……
清洁工进来了,一脸怒气,叶路言看不见,只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怒气:“鲍捷先生,我不管你和褚小姐吵什么架,我也不管你到底多对,你把她打伤了你就是不对!什么她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她那伤是你砸的吧!她对你那么好……”
“你说什么?”叶路言冷冷的问,被打扰他可以不计较,可是她说什么?褚安安被他砸伤?
“我说!”清洁工大姐正气凛然,“褚小姐照顾你那么尽心尽力,照顾你几天不睡直到昏倒,为了省钱连护工都没舍得请全部自己动手,却给饭堂大妈小费让大妈给她用厨房,请大妈帮她买来食材,好给你煮粥熬汤,你就这样对她?还把她砸伤?可以告你虐待……”
后面大姐还说着什么,叶路言没有听见,心底的冷漠被震惊取代:舍不得请护工?给小费征用厨房煮粥熬汤?可褚安安不是说她就是护工么?不是说饭堂大妈看他帅才……
还有,他刚才震怒和大痛中扔出去的杯子,砸伤了她?她被砸伤怎么连吭都没吭一声,很疼吧?还说什么,打咖啡?
一种说不出的心绪缓缓的涌上来,把他听见纤纤婚礼的伤怒都替代了,那股心绪,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可以称为,内疚。
一阵咖啡香飘进叶路言鼻子,随后,便是褚安安坐下,呵呵笑着,糯糯的说:“我回来了,喝咖啡。不过你还不能喝,我就自己喝吧……”
“伤到哪里了?”叶路言淡淡的打断她。还真的拿杯咖啡回来,掩饰做得挺好。
安楚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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