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对他来说都一样,没区别,所以才同意的。”
“既然他那么早就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为什么还会同意结婚呢?正常来讲,如果他真的不肯接受婚姻,旁人再怎么施压,应该也是无济于事的吧?”
“我公公还活着的时候,和鲁民有个约定,说是因为鲁民他大哥家里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如果我们俩能生个孙子,就同意不管鲁民想当女人的事情。反正那会儿家里也没什么钱,咱国内能做那种手术的医院好像也不怎么多,鲁民就答应了。”
“他想要做手术当女人的这件事,你们同村的人知道么?”秦若男问。
“刚开始不知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俩结婚之后,他……他不太愿意……碰我,”丁木兰面红耳赤的说,“老大出生之后我们俩就开始分房睡了,因为生的是个女孩儿,所以我公婆就好说歹说的劝他,软的硬的办法都用过了,好不容易让他答应再生一胎,之后就无论如何都不管他的事了,就这么着,才有了安梅,可能我公婆那会儿也没想到,他们大儿子生了两个闺女,到了小儿子这里又是两个闺女,就变卦了,非要我们生老三,鲁民因为这事儿生了好大的气,和他父母闹掰了,从那之后,他的事情就传出去,后来大伙儿就都听说了。”
听到这里,秦若男忽然对半个月前瘦弱却一脸倔强的鲁安梅有了推测:“鲁民因为这件事,所以对鲁安梅一直不太好吧?”
丁木兰叹了口气,说起小女儿,满眼都是心疼:“鲁民对安梅也不是不好,他就是不理孩子,安梅的性格又像我多过像她爸,有点儿倔,不太懂得怎么讨人欢心,鲁民也嫌她生成了一个女孩儿,坏了自己的事儿,所以对安菊倒还挺好,在家里几乎正眼儿都不看安梅一眼。”
“鲁民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他为什么会那么想当女人?”
“没有,说句话不怕你笑话,鲁民不太瞧得起我,这种问题就算我问了,他也不可能搭理,反正他对这件事儿挺执着的。”
丁木兰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羞于启齿的为难,也有提起丈夫一心想做女人这件事的伤心:“我刚才不是说,安梅出生前我们就分房睡了,生了安梅之后也一直都是那么过的,但是我发现了好多次,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到我那屋去穿我的衣服,他还总是说我太不注意形象,穿衣服也不会买好看的,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化妆品,连一丁点儿女人该有的魅力都没有,还说,假如他生成个女人,肯定比我要好得多。”
说到这里,丁木兰的眼圈泛起几分红润,原本干涩的眼眶湿润起来,她微微仰起脸,使劲儿的吸着气,终究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所以说,鲁民想要做女人的事,你们家反对最激烈的是鲁安梅?”得到了丁木兰肯定的答复之后,秦若男接着问,“后来他开始穿女装,并且同村人都知道了你们家的事情之后,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谁对这件事表现的特别深恶痛绝?”
丁木兰怔怔的回忆了半天,摇摇头:“除了孩子她大伯因为卖坟地的事情和鲁民差一点打起来之外,别人好像没有太恨这事儿的,反正也和他们没关系,他们无非就是看看热闹,谈不上啥深恶痛绝。”
“那你呢?”秦若男忽然问,“你真的理解和支持鲁民去做手术的事么?”
丁木兰苦涩的笑了:“横竖也拦不住,不理解还能咋办?我要是早知道他会死在这事儿上,那就算是拼命,也绝对不能同意。”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死于这件事是不是有关联,你先别多想。”秦若男安抚过丁木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既然婚后知道了鲁民一心想要做女人,对你根本没有感觉,为什么不干脆趁早离开他?”
“哪能说离开就离开呢!我是个传统的人,一辈子只跟一个男人过。”丁木兰幽幽的叹了口气,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再说,我打从还是个姑娘开始,就喜欢鲁民,就算他不喜欢我,起码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守着他,挺好的。”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打赌
丁木兰的话,让秦若男也跟着一起沉默了许久,虽然秦若男只是个年轻姑娘,对人生、婚姻都还没有什么深刻的认识和体会,但同样身为女人,丁木兰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心酸和无奈,让秦若男也有些动容。
她很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丁木兰这样的勇气和牺牲精神,对于她而言,爱情固然是心底所渴望的东西,但是对她而言,自尊心是比爱情更加宝贵的。
为了爱情,要牺牲掉那么多,恐怕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秦若男的接受范围。
秦若男除了一会儿神,很快就重新调整好状态,收起方才不小心冒出来的杂念,继续问起丁木兰关于鲁民借高利贷的事情:“方才你女婿卢吉说的那个借高利贷给鲁民的姚昌,你见过么?”
丁木兰听到秦若男问起姚昌,表现的有点瑟缩,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用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对秦若男摇了摇头:“我没见过那个姚昌,但是之前有一次,鲁民还没把他借的钱还上之前,有几个小流氓到我们家里来捣过乱,把我院子里的盆盆罐罐的都给砸了,窗玻璃也敲碎了几块,那一次我差点被吓死,打电话给鲁民,他不接我电话,我没办法,就打给安菊,让她帮我找她爸回来,说家里来了人,又是砸东西又是嚷嚷,我一个人实在是害怕的不行,后来又过了一会儿,鲁民就跑回来了,他和那些人说话的时候我在门里偷偷听着,不敢出去,隐隐约约听那些人说,是姚昌让他们来的,还说什么这一次换不上钱就砸东西,下一次还还不上就该砸人了。”
“后来这件事怎么解决的?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
“我想要打电话给派出所,找警察,可是鲁民不让,他说我就会给他添乱惹事儿,我说那人都嚷嚷了,说如果他不按时还钱,就要让鲁民去医学院当标本,那意思不就是说要弄死他么!可是鲁民说这事儿他能解决好,说那些人就是瞎嚷嚷,根本没有那种胆子,我要是报警给他添麻烦,他以后就再也不回家了,我就没敢打。”丁木兰看起来有些后悔,越说语气就越低沉。
秦若男起身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对她说:“先别胡思乱想,姚昌这条线索我们会调查的,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尽快侦破,给你们一个说法。”
丁木兰抬起头来,满怀感激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还有,呆会儿帮我们回忆一下你说的那几个去你家里打砸的小流氓长什么样儿,我们也好有个找人的方向。”
秦若男把丁木兰带出会客室,理也没理在外面办公室里坐着、已经等的一脸心焦的鲁安菊和卢吉,径直带着丁木兰去找局里负责画像的同事,让丁木兰回忆了一下当日去鲁家捣乱的几个小流氓的长相特征。
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起初丁木兰也有些说不清楚,不过在大伙儿的启发和引导之下,她渐渐回忆起了那几个人大致的特征,并在一旁看着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把几个人的画像快速的描绘出来,确认与自己形容的比较相符,又做了几处微调,这才由秦木兰陪伴着一起回到重案组,让她和女儿女婿一通离开。
鲁安菊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冲秦若男翻个白眼儿,卢吉依旧是一副赔笑脸的模样,秦若男对他们视若无睹,倒是安长埔送他们到门口,叮嘱了几句保持联络之类的话。
送走了鲁家的三口人回来,安长埔也松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里,一屁股坐在对桌位置,对在桌旁端详着几张画像的秦若男说:“鲁安菊和卢吉这两口子的表现,我一丁点儿也不相信。这两个人,作秀的痕迹太重,那副欲盖弥彰却还觉得自己演技一流的样子,倒是挺有趣的。”
秦若男在他说话的过程中,目光始终看着那几张人像,好像能把上面的画像看活了,好盘问出关于姚昌的行踪来一样。
安长埔对于秦若男这种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态度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也算是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完,没眼巴巴的等着她响应,而是伸手从她面前抽走两张画像看了看。
秦若男这才把方才丁木兰提到过的,关于流氓到家中打砸捣乱、出言威胁的事情大致说给安长埔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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