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站在城楼上,苍白的面色带着抑制不住的悲痛,但是眼底却无法哭泣,这是一种坚韧。身后的芷儿难受至极,以往在战场上,战事结束焚烧士兵身体的时候公主也是如此。
突然间一声声清幽的曲调传来,清扬柔和的声调带着一股清泉般令人舒爽的凉意抚慰着每一位内心悲伤的人儿了。
一曲完毕,奇异的是众人都觉得内心的悲意竟渐渐消散,苏浅白放下靠在唇边的璃萧,转头却对上楚汐颜的视线,带着一种温柔目光,竟令苏浅白心头一跳。
自那日冷面而去,十几日未见,楚汐颜也不知道内心思虑的是什么,原以为经过今日之后心头又要萦绕许久的悲意竟被苏浅白一曲所化解,绝世无双的安阳公主殿下文武双全,棋、书、画三者样样精通,却唯独对音律一窍不通,但是今日听得此曲,即便是不懂音律也莫名觉得心安妙极,与那日的悲怆不同。
“你、”还未等苏浅白开口,楚汐颜竟又昏了过去,苏浅白身躯一闪,比起楚汐颜身后芷儿更为迅速的接住楚汐颜往后倒去的纤细的身子。
楚始帝最疼爱的安阳公主殿下昏倒了,而且还是因为这宜城疫情之事劳累导致,这可着实让严绍这个宜城知州差点吓的三魂不见七魄,公主累到了,你还好好的,那不是说明了你这个知州的无用吗?比起严绍的担惊受怕,严寒之除了担忧公主的身子,更是气闷苦恼自己完全帮不上力。
看病?闻名天下的萧神医的亲传弟子在还需要那些庸医吗?
随身伺候?公主殿下的贴身婢女在这里难不成你还要抢人家饭碗。
精贵的药材?人家是尊贵的公主殿下,楚始帝疼爱的女儿,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没有啊?
每每思及此,严寒之清澈的眼眸便挂上了沮丧,在宜城他是知州公子,也算身份不低,但是却也只是一介庶民,即使以后有望可以继承爹爹的职位那也不过是个远离楚都的七品小官,而她,却是大楚耀眼的存在,可自己呢、严寒之闭了闭眼,脑中闪过一种坚决,大丈夫焉能轻言放弃!
……
“本宫不喝,本宫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明明带着些虚弱却理智气壮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芷儿不由的扶额,自那日公主昏倒后,苏公子便抱着公主回来,随意的写了张药方给自己并告知自己公主是因为劳累过度才昏倒的。芷儿至今还记得那日苏公子脸上的冷意,想想都有些寒意,也不知道苏公子在生气些什么。可是这几日……芷儿探头看了眼屋内,果然自家公主还是一脸嫌弃的看着立在床沿端着药的苏公子,其实也没办法,谁叫绝世无双的安阳公主殿下最怕的就是喝药呢,想想以前自己千哄万哄的喂药再看看现在,自己的心里果然平衡了。
苏浅白满脸黑线,看着那个拥被半坐在床上的人,心中只有怒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怕喝药的人
。难不成要哄她喝药?苏浅白立马把这不现实的想法从脑海中扔掉。
“喝药。”苏浅白紧抿的薄唇干脆的吐出两个简单的字。想要冷清的苏大公子哄人喝药这事决计是没得商量,所以苏大公子还是往日冷冷的风格。
“哼!”公主殿下的脾气本是良好,但是在喝药这事上她可是实打实的公主脾气,说不喝就是不喝!前几日在自己昏迷无意识下被灌药就算了,现在自己都醒了,居然还要喝这么苦的药,那是完全没可能的。
两人都不出声,气氛渐渐的僵硬起来。
“苏浅、”公主殿下刚回过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浅白眼疾手快的点了穴道。
若是正常情况下,按照楚汐颜的本事应当是可以避开的,无奈,现在的她还是处于半虚弱状态,哪里避得开。
完全无法想象苏浅白会这么做,楚汐颜只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质问道:“苏浅白,你想干嘛?!你、你、你别过来啊!”楚汐颜看着苏浅白潇洒干脆的撩开衣摆坐到自己面前,一手就要探过来的样子有些吓到的语不成调。
苏浅白看着楚汐颜那一脸防备的样子脸色更加不善,她把他想成什么人!看看这人都是些什么龌蹉的思想!
“你、唔、”楚汐颜瞪大眼没有想到苏浅白会这样粗鲁的一手捏住楚汐颜的双颊,一手端着药强行的灌药。
好你这个苏浅白,你当本公主现在好欺负是吧,楚汐颜的自尊心被苏浅白“嗖”的一下点燃,嘴巴死命的把灌进去的药吐出来。
苏浅白脸上布满黑线,难以想象自小身为皇室公主受良好礼仪教育的楚汐颜居然会做出这样无赖的动作,完全不顾形象,苏浅白冷着一张脸,拿过旁边的手帕粗鲁的擦掉楚汐颜溢出来的药汁。
“苏浅白,你个混蛋,居然敢这么对本宫!”楚汐颜流动的水眸里燃起两簇熊熊的火焰,加着刚才被点燃的自尊心,浑身上下透露的是一个怒气,连带喊着“本宫”二字都是充满的威仪的怒火。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安阳公主殿下一怒,伏尸千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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