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瞧见身旁又站了一人,带着银质面具,气息森然,“你见到的男子,是不是画上之人。”
展现在粗狂汉子眼前的,正是陆玥儿交给她的画像,一直放在身上。两人看了一会儿,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他!这画的可真像。”
乔昀收起画像,“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们的?”
“昨天晚上嘞,在沙北小镇。”
乔昀皱了皱眉,看了苏妄一眼,“走吧。”
话落,已经步履匆匆的转身离开。
两人牵了马匹出来,朝着沙北小镇疾驰而去,丝毫不作停留,下午时分便赶到,拿着画像问了驿站的人,却打听到两人已经离开了,指了指走的方向,乔昀皱起眉头。
“看他们行路的方向,目的地难道是南疆?”
“应该没错,夜魔发自南疆,他大概就是要回去。”
她勒了勒缰绳,拨转马头,“那我们直接去南疆好了。”
苏妄迟疑了一下,她看过来,“怎么了?”
却见他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话落,马蹄扬起一阵尘烟,两人再次飞奔离开。
越是接近南疆,原本寒冷的天气竟有些暖和气息,四处可见郁葱树林,水沼湿地遍地皆是,空气里湿度太重,初到此地之人定是十分的不适应。
一条沿河小道上,一男一女前后不过三步路的走着,空气静寂,只听见河水偶尔拍打岩石的声音。
女子神色疲惫,眼底的信念却无比坚定,垂下的双手拽着不太整洁的衣裙,咬着牙一步不落的跟在男子身后。再看男子,面容淡漠,气息从容,似乎是在信步赏景一般,ww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人。
就这样沉默的走了许久,河道渐渐变窄,男子大步跃过河道,女子一愣,在对岸迟疑了一下,咬咬牙,提着裙摆也猛的跳了过去,不想一脚踩在光滑的石子上,脚下一滑,伴随着剧痛,狠狠摔在了河里。
男子不停地脚步终于顿了一下,片刻,转过身来,看见女子正吃力的从河里站起身,本是腊月的天,虽说天气暖和了不少,浑身被水冲湿,依旧让她脸色发青。
衣裙变得有些沉重,她从河里一步步踏上岸,笨拙的去扭衣服上的水,发白的嘴唇颤抖着,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看上去狼狈不已。
他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动作,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她,“你跟了我这么久,吃了那么多苦头,有意思吗?”
她继续弄着自己的衣裙,头也不抬,声音没有女子此时该有的委屈可怜娇气,听上去竟比男子的声音还要冷漠几分,“这是我的事。要么杀了我,要么就别管我是否跟着你。”
这样霸道又痛苦的爱。
男子定定看着她不再言语,她抿着唇扭干了水,但衣服已经贴着身子的冷,也管不了那么多,低头看见膝盖处被血液浸湿,传来针扎一样锥心的痛,是刚才摔倒时磕在了石子上,想来现在已经是血淋淋的不忍直视。
看见男子站在原地不动,她转过身去就地坐下,脱下鞋子,本是一双白净如玉的莲足,此时已经红肿的不像样子,布满了伤痕,脚底满是血泡,轻轻一按都会痛的痉挛。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手指泛白,但依旧毫不犹豫去挑破那一个个血泡,看见流出的血水,额头满是浸出的汗水。
处理完脚上的血泡,将簪子扔在河里,这已经是她扔掉了的第四根簪子,每经过一个城镇,她就会去买簪子,目的就是为了挑破血泡。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尽管强忍着依旧止不住颤抖的身影,嘴唇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看她穿好鞋袜站起身来,每走一步眼底都会闪过剧痛,抿了抿唇,终于大步上前,在她没反应过来之时,将她打横抱起。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对他这一亲密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刚才那样冷漠说出那些话,其实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其实已经没有的自尊,她依旧只是一个需要人疼惜的小女子而已。
“南疆多湿地,骑马不方便,所以才选择步行,只是没想到你会受这些苦。待会到镇上,我去买一辆马车。”
她依旧愕然的看着他,半天,声音有些嗡嗡,“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他大步向前,淡淡的嗓音传来,“你满身是伤的跟在我后面更麻烦。”
陆玥儿:“……”
她决定不说话了。这样美好的场景,她做梦都想要梦见的场景,被他这样亲密的抱着,就像曾经那些夜晚,抱着她飞跃山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萱草香,是一生最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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