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下飞机在K城呆了一天,坐第二天凌晨两点的飞机回来。
两个小时飞机,如果不误点,我要三点多就往机场跑,杜雨城要跟我一起去,我没让他去,他磨磨叽叽唠唠叨叨的腻歪了半天,才肯放我离开。
凌晨三点的公路上车流量还是很少的。开起车来很顺畅舒服,我打开收音机,找些音乐来听,防止自己打瞌睡。
三点四十五到了机场,在停车场停了车,打开手机查了查,飞机因为天气原因误点,大约需要五点半左右回来。
我放下座椅,盖上外套,打算眯一会儿,昨天晚上折腾的不轻,没怎么睡,今天又腻歪了一一天,也没怎么睡,现在消停下来,剩下我一个人,瞌睡虫便上身了。
刚闭上眼,杜雨城便打电话来,问我到了没有。
我俩又开始聊天,说些不正经的话,他说他憋了三年没机会说的荤段子要一次性的说个够。
他越说越过分,我都听不下去了,装出严肃的声音大声呵斥他:“你是不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了哈?怎么受资产阶级腐化这么深!要正经做人,天天向上知道不知道!”
他在那边嘿嘿乐:“我是在天天向上啊,每次都在上面嘛,不向上的是你,忸忸怩怩的,今晚上开始,你天天向上呗?”
这家伙真的是色迷心窍,这天没法聊了,我正打算跟他说再见挂电话,有人在外面敲车窗。
“等会儿再跟你说,有事。”我把手机丢到副驾驶,摇下车窗。
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进车窗来,拽下我车上的钥匙开了车门。
我尖叫一声,试图坐起来手动摁死门锁,车门却猛的被拽开,一个戴着头罩只剩下两只眼睛的男人一下子冲进来,薅着我的头发将我拖下车丢在地上。
他太大力,我根本反抗不了,想尖叫喊救命,声音未出口,他举起带着手套的拳头重重的砸向我太阳穴,我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我躺在自己车里的后座上,只是车子已经不是在机场停车场,而是在一片我并不认识的荒郊野地里。
我翻身要起来,发现自己手腿都被胶带捆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了。
头上戴着面罩的男人正倚着车身吸烟,烟雾随风飘进车里面,呛的我咳嗽起来。
男人转过头,扯掉头上的面罩,趴在车窗上看着我,脸上坑坑洼洼,累累赘赘的皮肉,泛着红,看起来狞狰不堪。
他在笑,笑的难看恐怖。
“你怎么不叫?我没封住你的嘴啊。”他阴森森的开口。
我盯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脑子一下子清楚起来。
他是王凯!是被我用一杯豆浆毁了脸的那个混蛋!
“你想干什么?”我沉声问他,手在背后蹭着,试着弄掉绑着我的胶带。
他冷笑一声,伸手指着自己的脸:“拜你所赐,我变成这样,不毁了你,我怎么睡得着觉呢,你说。”
“我也受了该有的惩罚,坐了一年牢,大家扯平了。”我回他。
他冷笑:“扯平?你坐那一年牢算什么,我还得做两三次手术才能恢复过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不敢说,我经历的痛苦你能休会到?”
我看着他为暴躁的眼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时候不应该激怒他,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得激起他的善心,让他放了我才对。
于是我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我几年我也很后悔那样对你,一直想找到你,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我找不到你,你去哪儿了?”
他的目光稍微缓和,又点燃一根烟,大口吐着烟雾。
“老子这一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却被你给毁成这样,你这个贱人!该千刀万剐!”他喷着烟对我怒吼一声。
我打个寒噤,缩了缩身体,手上的胶带缠的太紧,我根本弄不开,抬眼往车窗外望望,一望无际的黄土和杂草,根本就没有人家,也根本辨不出方向,更不要说有人家了。
“王凯,我陪你到韩国去做手术吧,那边的整容术不是很高明吗?把我的皮割下来给你,只要能治好你,我无所谓。”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婉。
他把烟蒂丢到地上,抬脚碾着,不讲话,呼吸却听着很粗重。
“王凯,我的胳膊好疼。”我对他说。
他抬头看看我,目光复杂,倚着车身滑到地上坐下,仰头瞧着远处,不回答我任何问话。
我缩在后座上毫无用处的挣扎,拿脚去踹车门,冲他大吼大叫,他始终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白天到黑夜,又到白天,他不理睬我,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几乎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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