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台阶一点不多,我们却走了半个小时。
我往前走,他总拖我的后腿,抱着我不肯撒手,眼泪流呀流的。
我拽着拖地的婚纱,免得弄脏了下摆,还有省出力气来拖着他,真是累,累的我想爆炸,心脏也疼的要命。
“杜雨城,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只剩下三个台阶了,我实在拖不动你了。”我望着近在咫尺的门口,气喘嘘嘘的对他说。
他哭出声来,一点也不男人。
我越是拖他,他越发一步不走,干脆在台阶上坐下了。
我垂头望着他:“杜雨城,别放弃,继续啊,我们还年轻,路还长着呢,费婷婷的病一定会治好,一切都会好的。”
他抡着拳头砸台阶,大理石的台阶把他的手关节撞的血渍四溅。
我想我得赶紧解决这点事,再这么下去,得忧郁症的不光是费婷婷,杜雨城也该患上了。
他不肯走,我一个人进去了。
工作人员看见我,笑颜如花,问我带身份证户口本了么?新郎在哪里?
我清清嗓子,正经下神情,告诉她我是来离婚的。
她愕然的神情看起为好笑极了,她一定以为我是疯子吧?
“你一个人来离婚?”好半天,她才恢复了镇定,问我。
“男人来是来了,可在门口不肯进来,不过他是同意的,我一个人能不能办了?”我问她。
她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她这是马上要哄我出去的前兆。
“呐什么,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和我男人并不是自愿离婚的,是被逼无奈的,因为他前女友吧,患了忧郁症,我们不离婚她就寻死觅活的……”
我唠叨半天,突然发现对象不对,赶紧闭了嘴,尴尬的朝她笑笑,我跟人家说得着么,人家只是办离婚的,又不是街道办干调解的。
“同志,不好意思,你瞧我这,我这就叫他进来。”我尴尬的说道,不管人家什么表情,转身跑出去。
杜雨城还在台阶上坐着,不哭了,雕像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过去推他一下:“哎,我一个人办不了,配合下行么?”
他伸手握住我的脚踝,凄凉的声音:“顾小北,不分开行不行?我知道这些在为了她,我忽略了你,可我是觉得我们彼此相爱,来日方长,并不急在一时,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是我错了,我这就去医院,给婷婷雇特护,让特护照顾她,我们过我们的生活好不好?”
他说的我还真是有点动心。
“杜雨城,你都没看住她,你觉得雇个特护就能看住她吗?我现在相信她是真病了,不是装出来的,一个一心求死的病人,除非满足她的愿望,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让她恢复理智吗?”我伤心的回他。
他不回答我。
“走吧,有些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置于死地才能后生。”我弯腰拖他的胳膊,使劲把他拖了起来。
他终于是跟我进来了,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讲话,差点把办手续的小同志惹出火来,好容易才把红色儿的结婚证换成了红色的离婚证。
出了门,我问他要去哪里。
他不管街上人来人往,抱住我不肯撒手,跟我提无理要求:“顾小北,我们去住酒店好不好?陪我一天好不好?”
他求的我好难过,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由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不理,手机便一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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