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瞻还是肃着一张脸,没有丝毫惧色,直接开口,“若不是您总是想着厉兵秣马,国库哪里会不够,哪里还用旁人替您操劳赚钱?”
若不是亲眼得见,谁能知道,向来体贴百官的陛下,会有如此暴怒的时候,谁又知道,向来在朝中素有威仪,少年稳重的四皇子在陛下面前,会是这般少年意气的顶撞模样。
“你还埋怨上朕了,若不是朕让你查私盐,你会去津门?你个不识好歹的!”
秦瞻听了,不再顶嘴,而是躬身请旨,“父皇,夏日暖烟罗出世时,沈时宜就在往西域传信儿,引来一些西域商贾猎奇,如今琉璃出世,恐怕会更加引人注目,而且冬日北地蠢蠢欲动,儿臣请旨,前往上郡,坐镇军中,以防万一。”
若是寻常天家父子,哪里会直言谈论军事?但是偏偏大乾建国伊始,开国皇后并不是娇小姐出身,而是跟皇帝一起卧薪尝胆的贤内助,所以从开国以来,大乾有这样一种传统,皇后不管是不是中宫独宠,却都是个顶个的底气十足。
这代帝王,本就是有雄心壮志的,又娶了军中宿老英国公的独女,秦瞻不管是出身,才能,还是跟陛下的感情,在皇子中,都是独一份儿。别的不说,只出宫开府来说,旁人都在勋贵街,只秦瞻一人,在皇宫脚下的朱雀街,就可以看出。
眼下,四皇子请旨,皇帝趁机口头上说了几句,还是很快同意,“去跟你母后说一声,她那关,可比朕这里难过的多。”
秦瞻脸上一喜,拜谢圣上,便去仪门之后的凤仪宫中。
“你去上郡做什么?那里的风,正是刮骨的时候,你穿毛皮都冻骨头。”
皇后一开口,就知道,她年轻时,并不是养在深闺,而是对西北边陲极为了解。
秦景开口,只说那里西域边陲,似有异动。
皇后狐疑的看着儿子良久,突然一本册子飞出,险些砸中秦瞻。
果然,夫妻两个一样的脾性。
“打量我在宫中,就不知道外边儿的事儿了是吧?你舅舅在高平镇守,那里已经三年无战事,今年草原气候异常,你父皇蠢蠢欲动,羌人早就避走西南,又哪里来的异动?”
秦瞻被皇后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闭嘴。
“又是这个死样子,从小就是这副蚌壳模样,也不知你未来妻子如何能忍你这脾性。”皇后说着,却拗不过儿子的倔强,摆摆手,头疼道,“去吧,顺路去看看你舅舅。你表妹在京都时,就爱跟你玩儿,你去了,别忘了给你表姐表妹带些礼物。”
秦瞻这才躬身谢过母亲,回去准备。
“你们说说,他这副脾性,究竟是像了谁?”皇后再一次向儿子妥协,忍不住跟身边的嬷嬷抱怨。
嬷嬷忍笑,“所谓一物降一物,您就是心疼四皇子罢了。”
皇后也不过是面上生气,被嬷嬷一句话说的就笑出来,“这个冤家。我年轻时,多年不孕,还帮陛下纳了不少宫妃,谁知道,突然就有了他,他小时候也是多少人宠着长大的,怎么就成了这闷葫芦的性子?”
嬷嬷开口,“娘娘,您忘了,殿下从小惜言,嘴上不说,心里看得明白的很。”
皇后闻言,倒是点头,“也是,算是个心明眼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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