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站起来,率先向屋子里走去,上门前的台阶时,楚楚停下脚步,等楚生跟上了,才牵起楚生的手说,“哥,你慢点儿。”
楚生就势把楚楚往怀里一带,揽了她的肩膀,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拿钥匙去开大门,楚生的手有点抖,今晚他要和楚楚说的话,让他很紧张,可他等不下去了,明年他就要大学毕业,爸爸最近一直在说,希望他尽快接手公司,传呼台这两个多月来经营得顺风顺水,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得好楚楚。
上大学后,楚生的身边一直蜂环蝶绕,到了现在,已有越演越烈之势,他不想等到流言四起时,再被动地把事情摆面上来,他和楚楚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关键是,楚楚会怎么想,会接受吗?
轻轻关上了大门,楚生阻止了楚楚上楼的脚步,“楚楚,有些事,我想和你说……”
“哦——,”楚楚打了哈欠,“明天不行吗?”她有点累了。
“我想现在说。”楚生温柔地坚持,他怕明天就会失去勇气,楚楚还小,他愿意继续守护,可陈俊哲出现了,楚生不想让问题变得复杂。
楚楚还没来得及回答,客厅里的灯忽然通明起来,那强烈的光线刺痛了黑暗中,两人的双眼,楚楚直接把头埋进了楚生的胸前,而楚生则眯着双眼,诧异地喊了一声,“爸,你还没睡啊!”
爸爸一步步走向紧紧偎依的两个孩子,他原本还在纠结,可是现在看到的情景让他下定了决心,有些事,还是早说出来的好,“楚楚,你先去睡吧,楚生,你到我书房里来一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这一夜,有人睡得黑甜,比如楚楚和妈妈,她们享受着各自平静的幸福;这一夜,有人沉浸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中,难以成眠,比如爸爸,把云家的秘密和责任加在儿子依然稚嫩的肩头,他实在是不得已;这一夜,有人在两难的
境地中徘徊,消化着骤然而至的惊人信息,彻夜难眠,比如楚生,有些事,他真不知该如何去做,才是对楚楚最好的!
事隔多年,当楚生再度在楚楚面前提起这一夜时,楚楚痛惜地说,“你该告诉我的!”
日日一天天地滑过,云家后院的小二楼盖起来了,一层车库,二层下人房,前院种了更多的花草,楚生还让人给楚楚搭了秋千架。
家里新添了两位用人,吴哥、吴嫂,是对夫妻,楚楚听说是文家介绍来的,心里有点不喜,私下里和楚生叨咕了几次,也没起什么作用,好在,陈妈还是在的。
四月末,峻哲经过几个月的刻苦练习,终于通过了音乐学院的术科考试,七月份的文化课考试,对他这个在普校上学的高中生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去酒吧唱歌,用以积累舞台经验,楚楚很支持,她深知这对一个歌手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锻炼。
“你不怕我给你丢人吗?”峻哲有些不安,楚楚帮他交了学费,他在心里已确定了两人的关系,他很怕他的职业,会成为云家阻止他们交往的借口,云家本来就高不可攀,现在更让他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楚楚没想那么多,“做歌手,多浪漫啊!”
峻哲压下心头的不安,对楚楚微笑。
六月,楚楚参加了中考,自我感觉考得很不错,当同学们商量去哪里吃“散伙饭”时,楚楚推荐了峻哲所在的酒吧。
“包场很贵的吧!”班长担心地说。
“那这样好了,”楚楚笑着说,“我请客,同学三年,总要有点表示的。”
楚楚的建议引来同学们的一阵欢呼,也让文雨萱嫉妒得红了眼睛,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文家现在的生意,不仅大不如从前,父母对她的态度,也很不好,她可没有包场的实力。
正值青春年少,青涩而纯真的友谊,如同绿草地上荡漾的芬芳,清净得不含一丝杂质,让人分
外留恋,楚楚静静地靠在沙发里,对项映秋说,“我们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这么不含芥蒂地以诚相待。”
项映秋愣了一下儿,“楚楚,那天我问你和陈俊哲的事,不是帮安蕾打探。”她说的是云楚生办生日宴那晚的事,楚楚的态度已经明显地表示出,安蕾对陈俊哲的想法,她已有所察觉。
“没关系的,”楚楚拉了项映秋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你知道吗?有些事,是无法左右的。”最近,文雨薇和云楚生的来往越来越频繁了,谢小月的失落楚楚看在眼里,却爱莫能助,“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也许,峻哲会成为天皇巨星,无论是安蕾还是她,都化作了峻哲生命中的过客。
楚楚这样想着,已不再感到难过,“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做长长久久的好朋友,不会因为别的事,而改变。”安蕾如果能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赢得峻哲的心,楚楚是会祝福他们的,更不忍见项映秋这样的好友,夹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为难。
项映秋忽然有种感动,楚楚的魅力就在这里,她永远温和,永远为别人着想,象冬日里柔软的毛绒手套,让人贪恋,不忍离开,“我那天当着安蕾的面儿,那样说,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这样也是为了她好……”
“她是不会退的……”楚楚截断了项映秋的话,前世安蕾和峻哲纠缠了近二十年,安蕾对峻哲的感情,楚楚这个旁观者,心里最清楚。
“说什么呢?”峻哲走过来坐在楚楚身边,项映秋勉强地冲他们笑笑,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楚楚笑道,“说你若成了大明星,不知还会不会记得我们。”
“他们,我一个都不认识,还说什么记得不记得?”峻哲随意地靠进沙发,俊秀的脸上挂着冷漠的笑,仿佛这个欢腾的酒吧,不过是个眼前的幻景,那种游离于众人之外的孤傲,让他看起来有和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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