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又发烧了,涂芩看着谢斋舲泛红的眼角,点头:“有的,你是发烧了对吧?我这里还有维生素c和退烧贴,要不要?”
“不用,其他都买了。”谢斋舲清了清嗓子,“谢谢。”
“你等我一下。”涂芩退了回去,虚掩了门跑储物柜拿药。
怎么说呢,涂芩一边拿药一边想着谢斋舲稍微有些贴身的咖啡色毛衣,是不是体脂率低的人免疫力比较差,所以才经常发烧。
把一盒布洛芬递给谢斋舲之后,她又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脸,总觉得他这次发烧比之前两次她看到的要严重,所以她补了一句:“烧太厉害的话,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谢斋舲反应明显慢半拍,顿了下才点了点头,再次道谢:“谢谢。”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怪可怜的。
涂芩笑了笑,关门前跟他说:“多喝热水。”
谢斋舲又是慢半拍的,等人门都关上了才又说了一句,谢谢。
他是经常发烧的,别人焦虑症状都是呕吐呼吸急促或者其他的激烈反应,他不是,他身体里面有个温度开关,任何焦虑情绪都能触发开关,打开了,他就会开始安静地发烧。
不过都不是高烧,三十八度上下,人也不会特别难受,只是容易累,没力气。
但这次不太一样,他一整晚都在噩梦里徘徊,梦到楼下的银杏树,梦到了那个十岁孩子背着书包跑走的背影,还梦到自己脑子里想象的一直没有消失过的孩子的哭声。浑身湿透了两三次,实在撑不住了才搜了搜附近还开着的药房,出门的时候腿软得跟面条一样,上个两层楼停了四五次。
到家准备吃药才发现袋子里没有退烧药,他被烧成浆糊的脑子半天才回忆起来药店的人似乎是跟他说最近感冒的人多,过年工人放假,退烧药店里还没来得及补之类的。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看另外两间屋子有没有药,打开一扇门才想起除了自己现在住的这套,另外两套一个是毛坯房一个是比毛坯房还糟糕的出租屋,不太可能有药。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想去敲隔壁涂芩的门,人都快走到了才想起来现在是凌晨,不是一个年轻人在节假日里会醒的时间,只能又转身。
更晕了,他觉得自己再转一圈就可以直接栽倒到地上了。
他没穿外套,这地面还是大理石的,摔下去不是摔死就是冻死。
也不错,就是会吓着邻居。
哦不行。
会影响房价。
谢斋舲的脑子已经彻底烧糊涂了,看到203突然开门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
但是应该不是。
他的幻觉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年三十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现在会穿着一条画满草莓的毛茸茸长裙站在这里,草莓上头还贴着毛茸茸的芒果。
非常非现实的裙子。
他这种做陶喜欢天马行空的人都想不到的配图。
所以这之后的对话,他满眼都是带着芒果头的草莓,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手里就多了一盒布洛芬。
新的。
他有没有跟她说谢谢。
他有没有把药钱给人家。
为什么草莓上面可以配芒果。
他这烧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身后203的门又嘀的一声打开了,涂芩在里面探出头。
他在人家门口站太久了,估计她家的门禁监控又报警了。
这功能真不错,工作室应该装一个。
不知道贵不贵,年前他跟矿里买了一批土,现在又一穷二白了。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或者我帮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涂芩问的很小心。
他眼睛都失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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