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分开人群,看到半身血红的芳华,不由吓了一跳。他忙上前接替门卫大爷,帮着芳华压迫伤口止血。芳华睁开眼,向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讲着刚才的事情。江波听了个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晚回来了一会儿,单身楼竟然就发生了枪击血案,甚至还可能和间谍窃密有关。
最令他震惊的是浑身浴血的芳华,这样子太吓人了,看上去有生命危险啊!
他问大家叫救护车没,有人回答刚打了电话,应该快来了。
焦急的江波不知怎么帮助芳华,见芳华满头冷汗,就问她:“你怎么样?坚持啊!救护车快来了!”
芳华这时觉得心跳没刚才那么慌了,大概肾上腺素的作用减弱了。她点点头说:“没事,就是有点冷。”
不等江波说话,门卫大爷一把拉过床尾的薄被子,盖在芳华身上。江波也帮忙用被子裹住芳华。
芳华冲大爷微笑一下:“谢谢……大爷!”
大爷声音颤抖着说:“姑娘,别说话了,省省力气吧!”
江波一手小心地拥住芳华肩膀,一手继续帮她压着伤口,问她:“你不就是学医的嘛!现在该做什么?你说!”
芳华心里苦笑:没听说医者不自医嘛!我还能做什么呢?救护车再不来,我可能就交待在这了。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芳华只能忍痛断续地对江波说:“B型血,电话,急诊,准备。”江波明白了,忙让旁边的人打电话通知医院急诊科备血。
芳华犹豫了一下说:“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吧!”
周围的人都说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刚才认出文件的三室的年轻人说:“我来打,我知道林所长家的电话!”
江波奇怪地说:“所长?”
那年轻人边打电话边说:“是啊,她是副所长林志辉的女儿,你不知道啊?”
江波回头看了看芳华,没再问了。心里却是又添了几分震惊。
终于听到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芳华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会把这声音当成《欢乐颂》一样来听。
她闭上了眼睛:能做的我都做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正文 六十七、啊,绒花
六十七、啊,绒花
左胸的阵阵疼痛将芳华从沉睡中唤醒了。
她慢慢睁开眼。室内一片昏暗。原来天已经黑了,全靠门口和窗外透过来的微光,还能隐约看出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一时间,白天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在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救护车一路飞奔将自己送到医院急诊,医生护士们给自己抢救的过程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输液、输血、吸氧、插胸腔引流管……,直到进入手术室全麻后,自己才失去了知觉。
芳华感觉了一下自身情况后不禁苦笑:这次真是安逸了,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输液管、输血管、吸氧管、引流管,还有尿管,再加上胸部手术伤口的疼痛,身子是一点都动弹不得了。
芳华微微转动脖子,看到这个病房是双人间。旁边的一张床还侧卧着一人,两床之间的椅子上坐的却是哥哥林征宇。他双手环抱胸前,头一点点地正在打盹呢。再看看躺着的那人,不正是妈妈孙玉敏吗?
芳华暗自叹气,她们今天可都吓坏了吧?自己进去做手术是啥都不知道了,她们倒在外面为自己担惊受怕,也真够受的。还好,爸爸昨天就去广州了,不然又多了个担心的人。
芳华正想着呢。却听到门外走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怎么听着像爸爸林志辉的声音呢?
林征宇本来就负责看着输液瓶,并没敢真睡,立刻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他睁开眼,一激灵,忙去看看输液瓶,见里面还有大半,才松了口气。
一转头,却看见斜躺在床头的妹妹眼睛竟然是睁着的,目光闪闪发亮,嘴角微翘,和小时候自己调皮捣蛋被父母教训时她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样子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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