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终于不悦:“哥哥一来本该是叙旧的,怎么一来就插手这样的外事?”
“袁家破败,祖父去世,若不是云家不念旧恶百般照拂,恐怕你再也见不到我们三个了,更别提见到母亲。你作为女儿,作为妹妹,怎么敢如此不孝不仁不义?!今天你还要对云白动手,袁满你还有没有心?!”
袁满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八年前是谁趁战乱将我抛弃?抛弃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袁家的人!姨娘对我动手,哥哥在哪,父亲在哪,祖父在哪?!父亲为了维护一个姨娘,宁愿舍弃我!这就是父亲!”
“子不言父过!他生了你养了你!你万死都难报其恩,如今你贪图富贵是非不分,就要不得!你听我的,马上跟陈清里和离!”
袁满冷笑:“我决不会同意!除非我死!再说,和离了又怎样?是不是跟哥哥们一起过?到时候哥哥是不是又要说,是我害的你们如此落魄,要我肩负起养你们的责任!如果肩负不了,就是无能!不肩负就是无耻!你们是男人,依靠祖上的庇佑和为难女人,你们还算是男人么?”
老大皱眉:“小满,不许这么跟哥哥说话。”
袁满狠声道:“你们什么都不明白!你们从来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你们想过我么?我落在阴冷的水里几乎淹死,我有多恨多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去,不说是你们的私欲害死他们,还敢说是我连累!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你们这些人还愁找不到言辞么?!云白的事我绝对不会退让半分,谁来说也是一样。”
老二大吼:“你敢!”说着一巴掌扇过去。
袁满狠狠一笑:“打得好!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再无关系!说实话,我对你们一
丁点印象都没有,我没有从你们身上得到一丁点作为家人的温暖。你们只会索取,只会依靠,只会埋怨。你们以为我好欺负,那你们就错了!我告诉你,他云白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老大轻叹道:“我早就说了不该来。老二你非要来!这世间事逃不过一个造化和缘法四字,岂是你我可以轻易评判对错的?小妹素来不是狠心之人,咱们既然让她伤心了,怎敢要求她不伤别人的心?”
老二张张嘴,气道:“迂腐!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犊子里去了么?!难道你忘了你在太学受的冷眼了么?”
老大沉下脸:“闭嘴!若我生来不是袁家人,我岂能入太学?入了太学还是一样受欺负!这世间就是如此,像我一样的人太多了。老二回去吧,同是伤心人,何必互相为难?”
老二冷笑:“她伤心?她有什么可伤心的?丈夫疼爱,还有儿子,有权有势,人人恭维!马上又要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她伤心什么?伤心她得到的太多失去的太少么?!比起我们,她该知足!我们穷困潦倒,受尽冷眼嘲笑!她呢,过的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大哥,你说她倒是要伤心什么?”
袁满大吼:“你给我住嘴!”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你们是来做客,我很欢迎!如果你们是代表所谓的道德和正义实际是私欲,我不欢迎你们!我伤心什么?伤心什么?呵呵!被父母抛弃我伤心,父亲不维护我而维护一个姨娘我伤心,沉入水底而孩子生死不明我伤心,我的丈夫娶了外人我伤心,十九十八死了我伤心,银铃死了我伤心,我身中剧毒而清里为了我担忧委屈自己我伤心,所谓的家人处处逼
迫我我伤心……我伤心什么,你说我该不该伤心?!”
老三突然开口:“你伤心!那你也是活该!活该!”
袁满瞠大眼。
陈清里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你没有资格。因为你不配说我的满满。”
袁满冷笑:“我活该?!你们也是活该!离开父母就活不下去,只会依靠接济,枉为七尺男儿!”
老三呵呵笑道:“妹妹伤心,怨谁?!还不是你认识了陈清里么?若是你嫁给了云白,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一切都是圆圆满满的,跟妹妹的名字一样。妹妹自作自受,白累了我们,如今我们只是一丁点要求而已,妹妹也不肯答应么?当真是好狠的心哪。”
袁满冷淡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就算是时间倒回从前,我也会选择陈清里。跟他在一起,我有过不开心,但是我从不后悔。几位请回吧,你们若是想告诉云白我要对付他,大可去说,我不介意。如果他有本事,就叫他来找我。”
他们几个齐齐愣住,老大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妹妹是与众不同的。当今之世,女人能坚持自己想法的不多,男人也不多。妹妹放心,我以后绝不来打扰你。”
袁满看都没有看他:“来人,送客!”
老三歪歪扭扭地往外走,老二愤怒的哼了一声,老大无奈地叹了口气,三人齐齐地出了门。
等到他们一走,袁满疲倦地瘫在椅子上,双手痛苦地抱着头:“对不起!他们这样说你!”
“没关系,说我的不止他们几个,我早已习惯了。满满你明白我就好。”
袁满又哭又笑:“他们只要求我怎么做,可是他们从来不问问自己做过什么。除了你,他们都不是真正关心我,不是真正为我好。”
陈清里搂
住她:“不想了,不听他们的就是了。对付云白,你想怎么做?”
“杀了清敏郡主。”
陈清里一挑眉:“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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