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
“可我总不能打你一顿来解气吧,黛西。”清被她蹭得从脖子痒到心,拉着她的后领把她扯开些许。“从你十四岁起,你的所有愚蠢行为,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而更加不幸的是从昨天起,我就必须负全责了。”
黛西干笑了两声,心想:这听起来真不错。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他把黛西放在了餐厅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澈的实验成功了。”
“她早晚会成……嗯?这个成功了,是什么意思?”黛西忽然惊醒了。
是术式没有任何疏漏,只要不发生意外,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能完成实验?还是说……那一天比预期提前到来了一千多年,现在就已经……
清避而不答,将刀叉和盘子一并递给她,劝道,“先吃饭吧。”
黛西没有接过餐具,她蹬着地向后滑了一截,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跑。清放下刀叉一起追了出去,他没有阻拦黛西的意思,从他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起,他就知道了黛西要做什么事情。
罩住了整座房子的结界已经被撤掉,黛西换了鞋子冲出去,沿着石子小路疯跑,跑着跑着干脆开始踩踏草坪了。但她冲出庄园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被澈迷晕了带走,又迷昏了送回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清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掌,说道:“不用去那里了,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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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偌大的路易斯城里兜兜转转的,走得竟然是黛西最熟悉的那一条路。在黛西十五岁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会每天买一束雏菊花,从那破旧的黑色协会聚集地走去国都另一边的休斯顿河畔。她常常是在清晨的时候过去,偶尔睡过了头,可能会改到别的时间,但她是一定会每天去一趟的。
这条路黛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就算真的像清那样拥有长久得过分的生命,这条路与她无法回归的爱德华兹城堡也不会被忘却,而是永远镌刻在记忆中。
这条路会经过爱德华兹城堡的西门,在快要靠近的时候,黛西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城堡。特拉维斯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束,脸上还盖着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他曾经就是这副打扮在路易斯的各个地方欠下了风流债。
黛西眯起眼睛,确认那是特拉维斯无误,话语里充满着无奈:“他不是昨天才受了重伤?”
“跟你一样,恢复力惊人。”清拉着黛西隐去了气息。
他们外出的目的忽然就从寻找潼恩变成了跟踪特拉维斯。黛西现在的心情十分愤怒,她气哼哼地跟在后面,“我要看他又想去勾引哪一家的姑娘。”
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心想:为什么要用勾引这个词?
黛西一直追在特拉维斯后面,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陛下进了一家花店。她远远地看着特拉维斯和花店的老板娘交谈,气愤地扭了一把大腿,怒道:“这个老板娘看起来能给他当妈。”
清被她扭得痛哼了一声,抬起手就敲她的头。小姑娘的胆子越来越大,以前还只敢悄悄地趴在他颈窝里玩他的头发,现在已经敢对他动手动脚了。
他本来想替特拉维斯辩驳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黛西用自己的眼睛看比较好。
“你对年龄差距有这么大的意见吗?”他矮下身,捏了捏黛西的脸颊。“小姑娘,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黛西茫然地看着他,脸颊被扯拽着拉向两边,眼神澄澈又无辜。过了好半天她才明白清是什么意思,关于年龄差距这个东西,她有什么资格嫌弃花店老板娘年龄大?清的年纪恐怕要比她大上个一百倍都不止吧。
“好吧,我是对外貌有意见。”她抓住在脸上作乱的手,在清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男人那双银色的眼眸一瞬变得暗沉了些许。
这时特拉维斯已经从花店里走出来了,他怀里抱了一束花,是平民经常会购买的送给爱人的白玫瑰——在黛西说出这样的见解时,清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鄙夷。
不过这也不能怪黛西,她又不是在富裕的家庭中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公主,哪有时间去玩这些花花草草。她接触植物最多的时候应该还是在研究魔药的课堂上,对花朵玫瑰的辨认也仅限于颜色。
清爱怜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耐心解释道:“黛西,白玫瑰很多时候是用来摆在餐桌上装饰用的,皇室出身的人一般不会拿白玫瑰来送人,因为见得太多了。特拉维斯如果要送玫瑰花给人,大可以在爱德华兹城堡的温室里采,不需要出来买。”
“那他为什么……”
“他买的玫瑰花是爱德华兹城堡没有种植的品种。”清拉着黛西的手,缓慢地随行在特拉维斯身后。“那是洛丽玛丝白玫瑰,有些富有的人会将它种植在墓园里。”
“洛丽玛丝玫瑰的花语是,死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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