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死罪!”王惠伸着兰花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公子荼,宣布他的罪数。
“呵呵,”莫荼嗤笑出声:“怕是我那亲爱的兄弟早已想置本将军于死地了,今日难道是要明着对方我这个兄长了?”
“你……你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可是堂堂公子荼,以勤勉忠正而名动天下,如今你竟是如此藐视国主之威,你可当得起这个名号!”
终归是丞相莫空看中的人物,原先倒是以为只是凭借一副好皮囊才得以关照,如今看来,此人倒是有几分才华,一张嘴皮子,利索得很!
莫荼笑着,微微敛了敛眉目,他的那个兄弟,曾经他亦是一厢情愿地将他视为手足。可是,自从他登临帝位,受着丞相莫空的挑唆,他何止是一次派人前来暗杀过他!他这身上伤痕累累,有无数是在战场上刻上的,还有一部分便是拜他莫蘼所赐!
那个兄弟,那个所谓的手足,他在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是兄弟!
至于“公子荼”这个名号,呵呵,是以勤勉忠正而名传天下。他莫荼素来勤勉,以后更会一如既往地勤勉。
“忠正”?
何为“忠正”?!
他莫荼忠的是北姜,是莫氏一族,是所有姜国的臣民,而非他莫蘼,更非是他莫空!!他莫荼亦不是痴愚之人,从来都是知道何为正义,于国之有利即为正义,于百姓有益即为正义!将天下、将百姓至于水深火热之中,任人宰割,此乃非正义!
这其间的是是非非,还是留与后人评说,他从今日其便只做他认为是对的即可。
“这个就不用大人为本将军担忧了,大人还是为自己多多考虑便是!”
“你欲何为?!”王惠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怕极,是以此次连兰花指都没敢伸出来。
莫荼一凌目色,狠狠地剜了王惠一眼。这个人近些年仗着丞相莫空的宠幸,不知道在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个变态,这个娘娘腔,心理定是扭曲的,长了一副男人的好皮相,行为举止竟如青楼里面的女子一般,他是把北姜的朝堂当作了他一人的卖笑场所么!
传说这个人没有什么嗜好,唯一的嗜好便是喜欢虐待美貌的年轻女子,虐待致死。无论心里有多苦,都不该把自己的郁结之气撒到无辜之人身上,而他竟是如此阴戾残忍。
人生于这个世上,所有的路皆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这一条不归路,那么自己就应该承受得到同时所产生的后果。断不能似如他王惠这般,一面享受着利益,一面憎恨着给予他利益之根源!
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不该活在这样的大争之世。
王惠面如死灰,他不曾想这位名动天下的公子,在这国之存亡之际,竟然会选择造反。这世上的人,莫过于两类,不为名,即为利。
显然,这公子荼是属于前者,这个公子本该是一生注重礼义廉耻之人,君君臣臣的道理,他恪守得比任何人都严谨。丞相莫空曾如是评定这位公子:极重名誉,愚忠迂腐,一生为名,为名所累。
然而,今日这等架势,他是真的要反了!
王惠颓然坐下,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精气,萎靡于座位之中,即便是垂死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能走到今天,有些事东西他还是明了的。
譬如此刻,他便很是清楚,像公子荼这样的人一旦谋反,那绝不是儿戏,反扑的气势足以在顷刻之间于北姜改朝换代。眼前这个男子,目前声望极佳,势力极佳,时机恰如,当时该反之时。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理,他王惠还是读过的,现下用在公子荼身上,他倒是立马明白了其间的道道。切身体会,终身难忘。
这个时候,王惠倒是希望自己少读写圣贤书,如此自己也能明白得少些,此刻也不至于会如此恐惧了。
“来人。”
莫荼轻启薄唇,冷冷吐字。礼义廉耻固然重要,名望亦是固然重要,只是这些与国之存亡相比、与北姜百姓之安危相比,全他妈是个屁!
还是那位玄衣男子看得清楚,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好生掂量着,所有一切皆不能与莫氏一族之前程相比。以前是他迂腐了,犹豫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走上这条谋逆之路,若是早些下定决心,或许北姜也不至于丢了半壁江上,更不至于惹上亡国之危!
一声轻唤,在外等候已久、几欲冲进来的景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冲了进来。
“将军,你怎么没弄死他?”
首先冲进来,开口便是冒出如此令人悚然的话语。
王惠的脸色白了白,在白了白,一双受惊的眸子,跳动着绝望的光泽。只是,下一句,直接让这位“纤弱”的文臣晕厥了过去。
“将军是要属下活着分尸?”
今日之战,一吐胸中郁气,这么多年积攒的阴霾一扫而尽。这位素来性子爽朗的少尉,今日终于一展他本质的幽默,在王惠晕厥之后,终于惹来了更随进来的一干人等。
公子荼舒展了眉目,敛着声音,道:“他的罪行,还不至于分尸。他是如何虐待那些女子,如是还回去即可。”
一语出,四下皆静,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这位名动天下的公子,竟还有如此“阴暗”之一面。估计这位王大人若是醒着,应该会被直接吓死。
“将军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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