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这在朝为官人脉关系是最重要的了。去国子监是多好的机会啊,不说官宦子弟如云,就说这能与皇子共读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啊。”王大人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与文景和正卿兄弟情深,但是说到底还是前程最重要啊。你若是日后得了势,自然可以提携他们。”
“大人不必劝了,我意已决。”楚辞固执的道,她看着王大人的眼睛笑着道,“听说,国子监的学生中进士都要更容易考中进士一些,我这不是想给自己增添些难度吗?”
楚辞看着王大人,只觉眼前这一幕格外熟悉。当初高考前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都挨个把楚辞叫去了办公室谈话。劝楚辞不要冒险,选择h大的保送,那可是名校,多少人想争都争不到的。
楚辞就倔得很,觉得没有仪式感,硬是给拒绝了。当时那些老师们的表情就跟此时的王大人一模一样,时隔几千两,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却微妙的让她好到了一丝熟悉感。
“罢了罢了,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莫怪你与李正卿是至交,这倔强的性子真真是如出一辙。”王大人叹息着摇头,一脸暴殄天物的样子,“当初那小子也是像你这样拒了这名额,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就知道意气用事!也不知道机会难得。”
楚辞笑着说了两句安抚的话,然后才告辞走人。
这成绩也下来了,聚也聚够了,楚辞便准备先回河泽找老师拜别一下了。嗯,还要再弄个谢师宴。
李昭正也正好要回河泽了,过两日就是中秋节,李昭正和一般学子不同,他解元的身份,又盛名已久,只要愿意从学生变先生也是可以的。况且以他的才学,上京赶考,妥妥的就是一个官身了,哪用窝在这种小地方啊。
所以李昭正也不用这样一定得按着书院的时间来,每天准时到书院上课。与是便和楚辞一道回了河泽。
孟成祎和顾延之几个一起来参考的同窗考完后便回去了,放榜的时候楚辞还特意去看过了,孟成祎和顾延之都中了,顾延之在前一百多名,孟成祎排名比较靠后,但好歹还是中了。
楚辞和李昭正到河泽时书院己经放假了,李昭正便直接邀楚辞去了李府。
到李府时天色己经晚了,知道李昭正要回来,李家上下己经等了一天了。
李昭正一下马车,便立刻有小厮欢呼着去报喜,门房赶紧将两人迎了进去,马夫则赶着马车去了马厩。
李大人和李夫人正等在正堂,一抬头便看见前院回廊下迎面走来两个少年。
左边的少年头束银冠,留下两敝额发,剑眉星目,正抿着唇。一身青色长衫,白色腰封显得身形修长,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文雅中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右边的少年身形削瘦,绯色的发带束着柔软的墨发,柳叶眉下一双笑眸,勾着朱唇很是养眼。白色的长衫外披着绯红的长袍,腰束黑色绣金纹腰封,笔挺着腰杆,手持一把檀香木雕花折扇。步履肆意散慢,行步问颇有些潇洒。
恍惚间,王夫人几乎产生一个荒唐的错觉。好样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一个激灵她醒过神来暗道罪过,她成日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不过说起来,正儿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王知府家的七娘就不错。哎,一会儿用过晚膳,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别整天就知道往府衙里钻,一天到晚不是温书就是查案子。一年到头住在府学的书舍里,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这时,李明德从后堂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颇为温婉的女子,那女子身着丁香色的齐胸襦裙,披着淡紫色的大袖。小腹凸了出来,瞧着像是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
“父亲,母亲,我听说楚辞也来了?”李明德脸上带上了些许的笑意,“说是中了解元,今日是该好好庆贺一下。”
“父亲,母亲!大哥,大嫂!”李昭正行了一礼道,“儿子回来了。”
“咳,伯父伯母,老师!师母!学生楚辞有礼了。”楚辞躬身一礼,笑嘻嘻的道。
“怎么,如今不叫师公了?”李大人摸着胡子,眼底也带了笑意。
“再过几个月楚辞便是正卿师兄的师弟了,正卿唤您父亲,我唤您师公,这辈分岂不是又不对了?”楚辞笑着,又冲李明德行了一揖,“不过嘛,老师仍旧是老师,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李大人不由失笑。
“好了好了,快去用膳吧,时候也不早了。”李夫人笑着道,“准备了上好的梅花酿,也算是替楚辞庆贺了。”
“多谢伯母。”楚辞扬唇道。
一行人便上了饭桌,菜色果然丰富。几年前见过的那丫头也在,小姑娘如今眉目己经长开了,去年及的笄,己经在相看人家了。这样的家世容貌自然不愁嫁,说不定明年就能喝上喜酒了。
气氛很好,屋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正照着团圆的一家人。
楚辞一不留神喝的便有些多了,脸颊通红,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格外狡黠的眸子都泛起了朦胧的水光。李正卿见了,只觉喉头一紧,一只手眼疾手快的便按住了楚辞摸向酒杯的手,他冲身后斟酒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赶紧将酒壶撤了下去。
楚辞有些迷茫的看向了李昭正,李昭正顿时哪哪都觉得不对劲了,按着楚辞手背的那只手好似要烧了起来。这个楚辞,明明就是个小郎君,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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