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愣了愣:【宿主,你想说啥?】
楚辞抬头看了看天,天灰沉沉的,像是快要下雨了。她眸色沉毅,道:“今后,我不会再买试题了。等我做了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还石源一个清明的天。”
苏白有些呐呐的道:【我怎么感觉,你变得不一样了?】
楚辞挑眉:“哪不一样了?”
苏白回道:【好像更帅了。】
“不是我变了。”楚辞摇头,语气贱贱的道,“是你的眼睛终于康复了。”
苏白:【……】这个宿主有毒。
谁也没注意到,朱钰和楚辞说话时,彦彧就站在旁边。
他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露,眸中藏匿的是滔天的恨意。他最后阴冷的看了两人一口是,转过身,挺直着背,大步走出了人群。
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就不该来读书!就不该科考!这世道哪来的公平?
彦彧打定了主意,他要弃文从商。商贾之流固然低贱,但商贾的姐姐总不会活得这么辛苦。
他一路赶回了家,想和姐姐好好说一说此事。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家中还有更大的噩耗等着他。
当他好不容易赶回来,推开家门时,却见满地到处都是零星的鲜血,有的限制已经干渴了。
“姐姐!”
卧房里响起了微弱的咳声,他这微微定下心来,三两个箭步冲过去推开了房门。
彦秋脸色苍白的侧卧在床上,头偏出床,吐着血。
“姐姐……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彦彧大吼一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还是在爹娘的葬礼上。他看到红榜的时候他没有如此,听到楚辞和朱钰的谈话时他没有如此,可是现在……
“你要考试了,姐姐,姐姐不想让你担心……怕拖你后腿……”彦秋语气虚弱,然而眼中却有期翼的光芒,“阿彧,是中了吗?依你的文采,想来应该是中了吧?”
“姐姐,你别问了,我去给你找大夫。”彦彧声音哽咽,踉跄着就要往外走。
“你站住!”彦秋看着他,死死地看着他,强撑着又重复了一遍,“你中了是不是?中了秀才是不是?”
“姐——”彦彧背着身不敢看她,“是我才疏学浅,我,我们不科举了好不好?我去经商……”
“你给我住口!咳,爹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他说他平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考个功名,他说他平生最得意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个聪慧的儿子!”彦秋扶着床头,死死地看着他,“这次没考好,咱们三年后再来,有三年的时间让你好好复习!说什么经商!就因为这次的失败,你就彻底放弃了吗!这还是我那个倔强执着的好弟弟吗!”
彦秋好不容易一口气将话说完,一口血便又呕了出来。
彦彧赶紧回过了头,去扶她用帕子堵着她唇边的血,语气惊慌的道:“姐,你怎么样了!你撑住,我去给你找大夫!”
“别去!”彦秋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眸色渐渐涣散,“家里已经没银子了,当年姐姐出生时,那大夫便说姐姐决活不到七岁,撑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咳,姐姐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你考个秀才再去考个举人然后出人头地,娶个贤惠的媳妇……姐姐,死而无憾了……”
第13章皇帝没出息
彦彧语气惊恐,丝毫不复平时清冷的样子:“姐,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去给你找……”
“阿彧,我走了,不要放弃……”
“姐,姐姐……你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
然而,彦秋的手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她本来就不行了,硬撑了这么多天,也不过就是为了等她的阿彧回来,等他回来亲口告诉她他中了秀才。
“姐——”然而任凭他叫的再撕心裂肺,他的姐姐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姐姐了,今后都不会有姐姐了。那个这十八年以来,拖着病体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供他读书的姐姐,终于离开他了。自此之后,他在这个世上再无任何人关心着他,为他操心,为他担忧。爹死了,娘去了,姐姐也走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屋外大雨倾盆,却洗刷不尽他心中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般不公!朱钰、楚辞、县尊?呵。那些人的名字一个个在他脑中划过,他死死攥着彦秋的手跪坐在床前,双眸猩红的盯着屋外的雨帘。姐姐,你放心,他们欠我们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楚辞没回楚家村,她不想回那个家,她只是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捎了二十两银子,托报喜的差役送回家,然后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只身去了河泽。
河泽离石源说远也远,说近也近,楚辞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才赶到。河泽不愧为上县,热闹程度压根儿就不是石源能比的。不过她没有去集市,而是先去了河泽的县衙。河泽的县衙比石源的威风多了,门口笔直的站着两个差役持着棍子守着门,还有两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
她找到了胥吏,本以为要大出血,还找苏白兑了不少银子。然而那胥吏是个面善的,竟然一分钱也没额外收她的。楚辞惊叹不己,这河泽县令大人果然冶下严明。
于是她满怀希望的去了县学,河泽的县学有好几家,她直接选了最近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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