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杨瑾是不是早就预知这样的变化?君心不禁这样想。被尊为「罗大师」的罗煞这样堂而皇之住进天使公寓,占据一楼的另一间客房。
爱铃会惧怕他也是应该的…罗煞带着太多杀孽。为了修仙这样的执着,他固然诛杀饿鬼邪妖,但也无情的扫荡只想安静度日的善良众生。
他的血腥味这样的浓重…浓重到令人恶心。君心有些不懂…这样一个不懂慈悯的人类,为什么也是个即将飞升的修仙者?到底修仙的标准是什么?
君心只知道,他之所以会修炼不懈,是为了跟殷曼有重逢的一天。为了那一天,他不能轻易的死,但这不代表他可以看着身边的人身在险境而苟且偷生。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爱铃身边,连爱铃回房睡觉他都会守在楼梯间严防着。
就像他会错认了爱铃,很明显的,那个死老道也错认了。杨瑾既然将爱铃交到他手上,他就得保护她到底。
过了几天,叶霜离开他的画室,对着浓重黑眼圈的君心说,「你去休息吧,我们轮班才不会有人倒下。」
君心摇头,「…我不放心。」
「你若倒下,那就没什么放不放心的问题了。」叶霜掏出素描本,「不是只有你承诺过杨瑾,我也同样承诺过的。若有什么万一,我必定会叫醒你。」
第二夜,女郎来替叶霜的班,他们就这样轮流守着爱铃,像是守护脆弱的水晶玻璃。
「…你们不要这样辛苦。」爱铃最初的惧怕褪去,又恢复安然,「要来的总是躲不掉。」
「我不会让他伤害妳。」君心只说了这句。
在这种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中,唯一没有影响的只有小咪。她泰然自若的打理家务,冷静的应付徐氏夫妇,和危险的罗煞。
她的确不怕罗煞。就算罗煞贪婪的打量她,她也只是冷漠的回望。她知道,罗煞对她有兴趣,也对爱铃有兴趣。而他的兴趣,往往伴随着残杀的血腥。
尽管来吧。小咪心底冷笑着。她正无聊得要死,罗煞的危险只让她感到兴奋,却不恐惧。或许有个人可以让她打发这种痛苦的无聊。
只是很诡异的,徐氏夫妇一直没有回大陆,罗煞也一直没有离开天使公寓。他和徐氏夫妇结为莫逆,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问卜释疑,原本寂静的天使公寓几乎要被踏穿了门限。
他到底想干嘛?罗煞究竟想干嘛?君心越来越不安,「…爱铃,我们离开这儿出去躲一躲如何?」
她迟疑了一会儿,「不行。我爸妈不会让我出门的。」
「这是性命攸关的问题!」君心急了。
「我知道…我知道…」爱铃安抚他,望着在大厅说笑打麻将的母亲,「…你们可以离开躲一躲。」
「我们躲干嘛?他的目标是妳呀!」他不禁生气起来。
「你知道,我也知道。」爱铃的语气不无绝望,「但是我爸妈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这就是身为人类的牵绊和无奈。她就算灵慧到可以与众生沟通…但是,她不能让什么都看不到的父母亲忧虑。
说真的,她对罗煞的感觉,与其说是惧怕,还不如说是强烈的厌恶。厌恶到连呼吸相同的空气都令她作呕。但是她不明白这样的嫌恶是怎么产生的。
无疑的,罗煞双手沾满了众生的血腥。虽然说杀生这种行为,几乎人类众生都不可免,但是恶意的杀生却勾起她的严重反感。
叶霜杀生、女郎杀生,但是她不曾嫌恶过他们。罗煞…让她很讨厌,非常讨厌。
但是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能够违背父母的意思逃离天使公寓。她总是切切的提醒自己,身为一个人类的女儿,她就该有人类的反应和行为。再说,她很怕看到母亲的伤悲。
「我不能离开。」她颓然的垂下头。
君心焦急的嗳了一声,却死心不再去劝她。只能一面严防,一面祈祷杨瑾快快回来。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罗煞却不动声色,如常的起居,像是享受着他们的惊慌一般。
就在徐氏夫妇住满一个月的这天,大厅依旧挤满了问卜谈命的富豪名流,罗煞闲闲的喝了口茶,突然笑道,「各位大贤总是猜测贫道的来历,忒也费心。实在跟各位说,贫道修炼已经有三百年之久,在诸修仙者来说,实在资历尚浅。能够侥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到即将飞升,实在是因为恩师的关系。」
众人惊噫一声,似信不信的望着罗煞,只有小咪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上茶。
「恩师的名讳,做弟子的不敢轻提。四百年前,恩师因为细故被天帝贬到凡间投胎转世,幸好他天灵不灭,短短两百年就修炼回天。贫道机缘凑巧,成了他的弟子,蒙恩师厚爱教导,才有今天的成就。可惜天界堕邪,偏袒妖孽,竟又软禁了我恩师,这才让贫道失去恩师护法。
各位听听,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天之将灭妖孽当道!斩妖除魔本是我辈应行义举,哪知天帝昏瞶,一味偏袒,美名为『众生』,反将致力诛魔的恩师软禁,这不是天之将亡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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