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专注地看芙蕖,就在袁雪镜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忽然听到他冷肃的嗓音:“你多大了?”
袁雪镜眼波流转:“我今年十六,去年二月已经及笄。”
袁氏女贵重,她本来是应该嫁给太子的嫡长子,未来做皇后。
谁料议亲在即,太子忽然被废。
如今储位不明,若是景珣娶了她,襄王便多了浔阳长公主、庆国公府以及越王府的势力……
比她大半岁。
景珣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芙蕖,淡淡问道:“你们小娘子平常喜欢吃什么?”
袁雪镜心跳不禁加快,景珣终于向她示好了,她就说没有男人能拒绝唾手可得的权势!
“曲江边的紫云楼、东市的樊记酒楼……”她足足说了半刻钟,甚觉口干舌燥,又听景珣问道,“平日喜欢玩什么?”
“长安繁华,一年四季都有的玩,春日里踏青……眼下是六月,可以游湖泛舟、赏鱼采莲。”
说到这里,袁雪镜自豪道:“殿下,祖母在通济坊有一处别业名荷园,如今开的正盛,殿下可抽空一观。”
她语气十分笃定。
景珣终于将眼神挪至她脸上,冷漠的扫了两眼,语气极淡道:“你方才说的那些,孤都觉得无趣。”
此言一出,袁雪镜面颊涨的通红,后知后觉被景珣戏弄了,胸膛剧烈起伏,厉声呵斥道:“你竟敢戏耍我!”
景珣讥笑一声,神色像是不解,薄唇却冷漠吐出四个字:“自取其辱。”
“好!好!好!”
袁雪镜愤怒转身,在经过邬在非时,发现他嘴角来不及掩饰的笑意,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昂首坐上小轿。
赵苍无语的瞥了眼邬在非。
他摸了摸后脑勺,小声解释:“方才大将军问她喜好,我吓了一跳,这不峰回路转,忍不住嘛!”
赵苍更觉无语,且不说大将军对庾七娘子有意,就单论袁雪镜其人,也绝不配做他们的女君!
当年在西州,袁雪镜刁蛮任性,点名要景珣带队护卫她,结果私自出行撞上西戎人,为了护住她撤离,六名袍泽兄弟惨死。
事后,她家侍女带来一匣银锭,倨傲的留下一句:“虽然你们护卫不当,让我家五娘受了惊,但是贵人心善,赏抚恤金一百贯。”
彼时,大将军刚历经坎坷爬上从五品果毅都尉,因此事被贬为从六品副尉,还被调去戍边。
若非西戎人犯边,他们可能一辈子就老死在边关!
袁雪镜羞愤地跑回太和殿,浔阳长公主连声问发生何事,可是景珣欺辱她了?
袁雪镜没脸说她被景珣戏耍了,只说她看景珣喜欢芙蕖,好心邀请他去荷园,结果他不领情,还言语羞辱自己。
浔阳长公主十分气愤,景珣仗着雪镜心仪他就自视甚高,日后若是成了婚,岂不是更趾高气昂?
“阿娘,皇兄,雪镜好歹是景珣的表妹,昨日宴席当众羞辱她,今日又……必须叫他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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