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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第2页)

但是……

但是,就因为有过这么一次亲切的记忆,就能说明不幸的事件没有发生?贝姬和父母住了十八年,折合多少天来着?六千多天吧。说不定,是凯尔正巧在六千多天的某一天里,扮演了一回尽责的慈父?

她已经掌握了连接特定记忆的窍门,那就是努力想象一个和她想要了解的事件有关的形象,前提是这个形象必须准确。希瑟是一百个不愿意想象凯尔猥亵贝姬的画面。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那么想象也没用,除非这个画面正好和凯尔自己的回忆相符——当然,还得是从他的视角来看——否则的话,就不会形成连接,记忆就仍旧封锁。

希瑟看过女儿的裸体。她们俩都参加了杜方街上的一个健康俱乐部——实际上,是希瑟把当时还是青少年的贝姬领去的。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女儿,只是对她修长年轻的身体有点妒忌,那上面完全没有希瑟第一次怀孕后留下的妊娠纹。她还注意到,贝姬那对高耸的锥形乳房也还没有下垂的迹象。

贝姬的乳房。

记忆纷至沓来,但那都是希瑟自己的记忆,不是凯尔的。

贝姬在十五六岁时曾经跑来找她,那时她刚刚开始约会。她在母亲面前脱下衬衣和狭窄的内衣,让她看自己双乳之间的空隙。那里长着一颗褐色的痣,很大,像是铅笔上的橡皮擦。

“我讨厌它。”贝姬说。

希瑟知道女儿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找她。几年来,贝姬一直和那颗痣相安无事。三年前,她曾经放下矜持向雷蒙德大夫请教,大夫让她放心,说那是良性的。学校的更衣室里肯定有无数女孩看过这颗痣。可现在她开始约会了,她在担心一个男孩对它的反应。希瑟觉得猝不及防——女儿真是长得太快了。

真的很快吗?希瑟自己也是在十六岁时,让比利·卡拉彼得斯把手伸进衬衣的。那是在一天夜里,在他的小汽车上。他什么都没看到,可如果希瑟也长了一颗和贝姬一样的痣,他应该会摸到的。如果是那样,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我想把它去掉。”贝姬说。

希瑟在回答之前想了想。贝姬在中学的两个朋友已经接受了鼻子的手术,有一个用激光除掉了雀斑,还有一个甚至去隆了胸。跟那些手术相比,这个实在算不上什么:局部麻醉,轻轻一划,然后就成了!一个焦虑的源头就这么消失了。

“求你了。”贝姬见母亲不搭话,继续央求着。她的语气是如此迫切,有那么一会儿,希瑟还觉得她会要求在周五晚上之前把手术做掉。但实际上,事情并没有进展得那么快。

“肯定要缝上一两针的。”

贝姬考虑了一下说:“也许我可以在春假的时候把它做掉。”显然,她不想带着胸骨上戳出的线头走进更衣室。

“当然,如果你真想的话。”希瑟边说边对女儿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我们去让雷蒙德大夫推荐一个人。”

“谢啦,老妈,你最好了——”她顿了顿,“——别跟老爸说,会难堪死的。”

希瑟微笑:“一个字也不说。”

希瑟到现在都还记得那颗痣的样子。摘除之前,她还见过两次,甚至在手术后也见过一次——它漂在一只小小的样本瓶里,然后被拿到一间实验室里去分析是不是恶性的——纯粹是为了保险。就像她保证的那样,这次小小的整形手术,她一个字也没对凯尔说。安大略省的健保计划是不报销整形手术费的,因为这完全是为了美观;不过这次手术的花费还不到一百,希瑟用自己的智能卡付了账,然后就带着喜滋滋的女儿回了家。

她回忆着女儿的乳房:米黄色、外表光滑、顶端深红,双峰的中间长着那颗痣。她把这个形象插进凯尔的记忆矩阵,寻找着匹配的记忆。

她自己的记忆可能已经不准确——那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她试着想象稍大一些的乳房、颜色不同的乳头,还有面积更大或更小的痣。

但匹配没有出现。凯尔从来没有见过那颗痣。

“他走进我的房间,叫我脱掉上衣,抚摸我的乳房,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有。凯尔从来没有见过不穿上衣的女儿——至少在她开始发育之后,在她长出真正的乳房之后就没见过。

希瑟感到浑身都在颤抖。这事从没发生过。全是子虚乌有。没有猥亵。

布莱恩·凯尔·格雷夫斯是个好人,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女儿。希瑟确信这一点。她终于能够确信了。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但她几乎没有意识到——那湿漉漉的感觉,那咸咸的味道,都形成了来自外界的干扰。

她错了——错到居然怀疑自己的丈夫。如果被指责的人是她,凯尔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丝毫不会怀疑她的清白。然而她却怀疑了。她深深地错怪了他。哦,她是没有当面指责他。但光是在心里怀疑,就已经是难以忍受的耻辱了。

希瑟聚精会神,从心理空间中抽身而出。她挪开立方体之门,摇晃着走进了舞台灯发出的耀眼光芒中。

她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然后坐进办公室的椅子里,凝视着褪了色的窗帘,心里想着要如何补偿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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