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有别的事,但至少现在是我打从在枣树林里醒来后最开心的时候了。”林佳夕呵呵笑着,也没有打算隐瞒这个心灵远比多数人的眼睛都明亮的男子。
知道这里是自己从小敬仰的古龙先生付出无数心血的世界,和陆小凤竟成了能互相开玩笑的酒友,现在也见到了对人生永远充满了希望与热爱的花满楼,而这个温润如玉并被天下无数女性所仰慕的男子此刻正骑着马带着她,而最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要去找的那个人,正是她必须要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另一个大人物——白衣似雪,吹的却不是雪,而是血的西门吹雪。
这一切的一切都几乎让她快乐到想要放声大叫,如果这不是一个任务,而是以此观光旅游的,那该多好?
林佳夕突然很不希望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是寄宿体,他们就该活在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中,恣意地笑、肆意地闹,精彩地活出他们的人生,而不是被带到一个随时想着从他们体内取出什么果实的异空间里去。
或许这么想对已经在那个空间里的男人们很不公平,可人总是自私的,在那些世界里的时候,她完全不认识他们,等到慢慢熟稔起来后,也总希望自己不会为他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可又多少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们才会被牵扯到这是是非非中来。而这次的这个世界,这些人,她从小就看着他们,从认识到了解,一遍遍捧书回顾,一遍遍感叹哭笑,都为了这一个个生动到无法被抹灭的人物。
这样的一种情感,叫她如何能无所顾忌地去完成任务!这也是林佳夕最终没有放声大叫出来的原因。
可惜的是,这份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很久。因为在去找西门吹雪的路上,林佳夕见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看见的第一个死人——萧秋雨。
三怪人之一,那个一直爱说话的白面书生。
林佳夕是眼睁睁地看着萧秋雨扭曲着一张脸,满身有着数不清的伤口,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所有有孔的地方都在流血,他在她脚下痉挛、抽搐,然后恐怖万分地死去。
即使花满楼已经在第一时间遮住了她的脸,她还是忍不住地呕吐了起来,一直吐到陆小凤脸色发黑,死命地握住一对银钩返回时,才虚脱地靠在花满楼身上。
“追到了吗?是谁下的手?”花满楼一手环住林佳夕的腰,轻柔地用沾了水的锦帕替她擦拭着嘴角的污渍,脸上却已没有了笑容。
“青衣楼。”陆小凤的脸色很难看,“马车里只留下这对银钩和两幅血书。”
“这是勾魂手的银钩?勾魂手是萧秋雨杀的?”花满楼并没有去碰触那对银钩,却就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难道是来复仇的?”
陆小凤点了点头:“没错,可却也不只是如此。”
“不止如此?”花满楼不解地转过头去面向马车的方向。
“因为一幅血书上写着‘血债血偿’,而另一幅上写的却是‘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这是在警告我们。”花满楼叹了口气,扶着林佳夕到一边坐下。
陆小凤冷笑道:“青衣楼这次看错人了!”
花满楼点头:“不仅看错了人,还做错了事。”
“走,我们这就去找西门吹雪,这次他若一定不肯出手,我就放火烧了他的万梅山庄!”陆小凤紧紧地握住那对银钩,大步走向了自己的那匹马。
正文 (一百三十六)神圣的艺术
“林姑娘?”花满楼的脸上有着担忧。
林佳夕甩了甩头,很快就站了起来,也跟着走到了马匹旁:“我没事,只是好像有很久没见到死人了,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走吧。”
花满楼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扶她上马:“好。”
上一次见到死人是多久前的事了?而那时的她眼里何尝有过那些死人?有的只是那名男子悲愤的怒吼和撕心裂肺的哭喊而已。
所以,她的手其实还在发抖,她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所以,这次她是真的逞强了。
万梅山庄里的梅花堪称一绝,可林佳夕连一朵都没见着。
因为现在还是四月里的天气,林佳夕感到很满意。至少不用再在烈日下挥雨,就只这点已让她觉得心旷神怡,何况还有满山坡的桃花和杜鹃争相绽放,怎叫人不赏心悦目。
陆小凤要进万梅山庄去找西门吹雪,但花满楼不愿意进去,他情愿站在山坡下感受满山遍地的花香,也不愿进去那杀气凌人的万梅山庄。
陆小凤说,西门吹雪一年只杀四个人,而且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花满楼只问了一句:“谁是该杀的人,谁决定他们是不是该杀的?”
陆小凤就没有再说什么,他很了解这个人。
林佳夕也没有随陆小凤进去,而是留在了山坡下陪花满楼一起闻花。并非她不急着见到西门吹雪,那样一名犹如冰山凌绝顶的剑神,谁都想要一睹其颜的。
但她还是没有进万梅山庄里去,因为她自认也有些许了解西门吹雪其人。他不会希望一个陌生人也能随随便便进入他的万梅山庄,即使是跟着陆小凤。
西门吹雪眼瞎心明,所以他问林佳夕:“你不是很想见一见这个西门吹雪吗,为何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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