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生,我想问一下,文轩的爸爸的葬礼是什么时候?”
病房里,穆笙犹豫再三,还是对着和清蔚张了口。
文轩是为了救自己才错过了与父亲最后相处的时间,这样大的一份恩情,她要怎么偿还?
“明天。”她的用意,和清蔚已经隐隐猜到几分,补充道:“明天,我们一起去?”
“好。”穆笙点头,心里面依旧有忐忑。那样的表情被和清蔚一览无余,他索性与她面对面坐下,开导着她:“穆笙,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了的,不是因为谁就怎么样的。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背负不了这么多的。”
他说的不够直接,但也不至于委婉到让穆笙听不懂。
心里面的感动和感激是明了的,穆笙咬唇,轻轻点头,开口,声音柔和如春风:“和先生,谢谢你。”
和清蔚却蹙起了眉头:“穆笙,你对我的称呼一定要这么疏远吗?”
穆笙有些慌张,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喊你?”
“喊我名字。”这是他给她的特权。
可她却如临大敌,“我不敢。”
“你怕什么?”她对他,除了恐惧,就不能有其它的一点点感情吗?
“我……”穆笙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终于低声道:“清蔚。”
“嗯,真乖。”和清蔚心情大悦,宠溺地摸摸穆笙的头,笑意绽放。
再远的距离,爱也一定能克服的。穆笙,你是我认定的女人,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岭南墓园,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穆笙和和清蔚站在人群中间,望着最前面,手捧鲜花满脸凝重的男人。
他的靠山就这么走了,他心里的失落和恐惧比谁都重,可他此刻却表现得端庄凝重,心底里的苦痛全被他一个人堆积起来。
文蓁着眼睛,时不时瞅瞅左边的男人,满目心伤。
再看向自己右边的男人,满目憎恨。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面前的这个她好歹称一声哥哥的人,竟然会如此卑鄙无耻。如果可以,她此刻真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把他的真面目告诉所有人,可是她不能。哥哥和和清蔚都说过,不能轻举妄动。
她只能忍,忍不了也继续忍。他个奶奶的,老娘都快被那字头上的刀凌迟处死了。
文驰转过头,恰好对上文蓁充满怒意的眼神,却不咸不淡,不蕴不怒,反而微微一笑。
此刻,平静,就是最好的挑衅。看着那个女人已经濒临抓狂的模样,文驰心中的得意就更加泛滥了几分。
终于,最后一抔土盖上,隔断了他们和父亲的所有。待到众人散去,离开只是,文蓁再也忍不住,狠狠用高跟鞋底踩住了文驰的脚掌。
他痛得龇牙咧嘴,用残忍的力道推开文蓁,可几乎是与此同时,他腹部就是重重一击,疼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文先生,适可而止,好自为之。”和清蔚目不斜视,傲然正气,拉着穆笙从他身边激昂走过。
文驰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对文轩和文蓁,他一直都是不屑的。他们只不过因为有老头子的庇护,所以才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但是和清蔚不同,这个男人,他发自内心的害怕。他太过深沉,心思又太过缜密,对于他,他宁愿绕道而行。
天空渐渐下起小雨,文轩一路沉默,直到冰凉的雨滴开始形成水柱滴落下来,他才恍然,那个跟了自己一路的女人。
“穆笙,你回医院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倦意。
有些话,不说出来,穆笙终究是良心不安的:“文轩,请节哀!还有,我很抱歉。”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只是穆笙,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跟你多说什么,你先走吧!”看着他俨然已经情绪濒临失控,穆笙也不强迫:“好!但是文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和清蔚斜倚在车旁,等待着那个小女人。
他知道,有些心结不解,她终究是不安心的,他可不希望她随时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在自己身旁。
穆笙小碎步跑向和清蔚,看看他,迅速低头,快速钻入车里。
令她诧异的是,和清蔚并没有送她回医院,而是直奔和宅而去。
并且一下车,穆笙就被她横抱着进入了浴室里。
“和先生,你要干什么?”穆笙开始着急了。
“又这么喊我?穆笙,你故意想激怒我吗?”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片刻,却突然露出坏坏的笑容:“在这一方天地里,激怒我,是不是,暗示我什么呢?”
穆笙被他逼得步步退后,哑口无言,只得服软:“和清蔚,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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