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庭从隔壁学校转到芜城中学,他跟林境清一样都接受了那场密卷考试。
一开学大家都纷纷在传,物理老师的儿子受贿被抓进去了,物理老师也因为无视校规违规补课被开除,而这则消息便是芜城报社撰稿发出。蒋媛站定到林境清面前,“我找你有事。”
她的态度不太好,但也没在此刻发作。
蒋媛看了一眼周斯杨的方向,他正低头做题。
“在哪儿说?”境清问。
“跟我来。”
晚自习前,两个女生站在静思楼三楼走廊,蒋媛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捏着她的肩头,她比境清高一点,很轻松地俯视她,睨着她,“是你吧。”
境清冷着一张脸,“你什么意思?”
“北市那天,周斯杨追的人是不是你?”
境清没说话,似乎毫不意外她是怎么知道。
“那场安妮老师的摄画展也是你弄来的吧,你知道物理老师违规补课,他去求你爸爸帮忙,你故意把他引到北市,让他看见我和周斯杨,林境清,你知不知道,张老师拿着照片过来威胁我,让我爸爸帮他救出他的儿子,不然就让我和周斯杨在芜城中学待不下去。”
不等林境清讲话,她又说:“你想过吗?周斯杨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你,会怎么看你,会不会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心计很可怕的女生,而你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他喜欢你。”
蒋媛一字一句告诉她,“我是喜欢周斯杨,可不代表我愿意为了他搭进我自己的家,我还没那么蠢,本来我喜欢他这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到时候我再让我爸爸登个报说他疯了,可你想过周斯杨吗?他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林境清,你真恶心。”
境清很冷静地看着她,“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毕竟你喜欢他这件事也没有给他带来影响。我是让张老师去北市,不过都是他自己求我要见我爸爸,至于他拿照片威胁你父亲,”她上前一步,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为他做到哪一步,不过你说的对,你不蠢。”
蒋媛双手攥拳,瞪着林境清那张笑意满满的脸,到底是忍住了没打她,“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我喜欢周斯杨?”
境清挑眉,“不是,”她歪着脑袋,眼尾上扬,骇人地盯着她,蒋媛心头颤抖一下,脚步不自觉后退,“你知道吗,未经查明的事情,就到处乱宣扬,你们比苍蝇还恶心。”
蒋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马上露出得意的笑脸勾唇,“你都听到了,周斯杨,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一个疯子。”
林境清回头,周斯杨就站在不远处,他神情冷漠,境清心头猛地一颤,蒋媛只是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就从周斯杨身边擦过,“周斯杨,你给我的票钱我收到了,即便你不喜欢我,我也劝你一句,她这种人不值得,你也根本不了解她。”
周斯杨没管她说的,走到境清面前,“物理老师换人了,找你去办公室,正好我也去,走吧。”
蒋媛气死了,咬着后槽牙走向教室。
去办公室的路不算长,他们并肩走着,但都没有说一句话。
暮色渐沉,落日余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境清问。
“在你出现在场馆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周斯杨十分清楚,安妮不会到北市这种小城市办展,“我本来开始不信,甚至没有期待,直到安妮老师的助理回了我的邮件,他告诉我是一个女孩子求她到这边来办展,她说她的爸爸可以提供特效药给安妮老师的家人,你爸爸在意大利有个医疗机构,那里面研究的都是罕见病,而安妮老师的亲人正缺这种药。”
当然,这些都是靳白庭告诉他的。靳白庭是听他妈妈说的,关于林成峰在意大利的医疗机构,本来都是保密的,他妈妈还让靳白庭不要到处去说,而他转头就告诉了周斯杨。
并不难猜测,周斯杨很喜欢安妮,会关注她在社交平台的账号,其中就有她家人生病的帖子,他记得,他还发出过祈祷。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她来?”
林境清笑看他。
周斯杨与她对视上,霞光半照在她身上,暖暖的,他说:“林境清,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那般彷徨,行尸走肉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即便他确信,这是一场荒诞的闹剧,那也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她是林境清。
境清还记得,见到他的那一天,整个城市都是潮湿的,闷闷的,林成峰和陈锦若刚刚带着她从意大利回来,她不太喜欢芜城,觉得这座城市很窒息,尤其是林成峰跟那些大人在桌上聊的一些冠冕堂皇,虚与委蛇的客套话,她觉得很假,很烦躁。
百无聊赖的时候她走出了餐厅,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个蹲着的人,他身上还沾着些污泥垢,应该是被过路的车子溅淋的,而小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她撑着伞走到他的面前,他抬起头,那是一种委屈又可怜的眼神,她突然就来了兴趣,扫了一眼他穿着的校服,她不动声色勾唇微笑,后面陈锦若叫她,她温温润润开口:“我叫林境清,这把伞给你。”
林境清轻轻低笑,“周斯杨,cheri北h是及物动词,它的主语已经是人,那么你希望它的宾语是人还是事物?”
她上前一步,手掌覆在他的心脏上,感受它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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