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再仔细瞧瞧,看看还有什么物件没备齐的?”
“谷主、夫郎,都准备好了。只待一声令下,咱们即刻出发。”
元培瑾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晏府的匾额。初到之时,从未想过这里竟是自己羁绊最深的地方。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身旁的女子罢了。
扶桑看着元培瑾,“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出了京,便很难再回来了。若你现在反悔——”
元培瑾甩过头不理她,吩咐道:“走吧。”为了能顺利抵达冀州,元培瑾雇佣了大蠡最好的镖师,此次随行之人都是仔细精挑细选的,许多是内藏乾坤、身手不俗的高手。
没人注意到的是,位于皇宫高墙之上和隐匿在城郊林外的两人,在原地站了许久不曾离去。
宫墙之上
女天使劝道:“陛下,起风了,当心龙体。”
不知过了多久,女帝开口道:“回去吧。”
城郊外
见主子发呆,随从提醒道:“将军,咱们回府吧。过段时间您就出孝期了,若是被御史知道了,被有心人利用,就”
元芷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走吧。”
元培瑾离京后不久,庆国公突然中风了,眼歪口斜又偏瘫,只能在榻上苟延残喘。
元芷探望了庆国公几回,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吩咐下人照顾好她。
虽无血缘,毕竟养育自己多年。元芷不希望背负太多因果。
记得那年,元芷从国子监放课回府。去繁楼买蜜饯回来的路上被一疯癫的老妪拦住去路,“像,像,太像了,简直与阿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慧,娘的阿慧啊……”
随从将那人撵到一边,“哪里来的疯妇,还不赶紧拖到一边去!伤了大小姐,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元芷心中清明,知道自己不是大夫人所生,否则母亲也不会如此冷落自己。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庆国公的血脉。
她的生父家中遭难,沦为清倌,但与青梅一直藕断丝连。后来青梅早逝,生父有孕走投无路,不为名分,只想着向庆国公讹一笔钱财,却不想庆国公竟然痛下杀手,去父留子。
那老妪见缝插针,时不时出现在自己周围,一直缠着自己不放,元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做了以绝后患。
却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慌乱不已。以至于那段时间在夜里时常夜不能寐,走路时也总是觉得身后一直有人追着自己。
更是不敢直视一向亲近信任的阿瑾,生怕自己的肮脏卑劣心思再也藏不住。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当时还是太子的微生黎百般瞧不上。
元芷只能逃了,逃得远远的,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后来,得知阿瑾遭到意外,双腿致残,她越发想早些出人头地。自己地位越高,就越能给阿瑾最好的照顾和帮扶。
如今,阿瑾心中已有她人,再容不下旁人。这辈子,她,元芷,只能是庆国公嫡长女,阿瑾最亲近的手足。若是他的妻主敢负他,他照样不会心慈手软。
自从扶桑上次进宫觐见后,女帝再也没有召见过她,也没有再暗中叨扰过元培瑾,只是将扶桑献上去的机械图纸和制作的模型悉数收下,交给工部研究。
两年间,女帝宵衣旰食,不断排除异己,将几个带头阻挠北伐和新政推行的世家大族连根拔除,其他不成气候的自然随之分崩离析,如一盘散沙,大蠡由此开启了变法之路和北伐之旅。
女帝三个月前突然下旨,命扶桑作为北伐的军需官,负责医药、武器及其他军需的采买和分配,直接听命统帅程老将军,协助此次北伐之战,还特别交代了无召不得回京。
女帝看不惯扶桑,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才能乃世间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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