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澜说完,两个孩子也配合地抚着头,呲牙咧嘴叫着头疼。
司机终于不再磨叽,拉着冯若澜母子往静宁县走。
冯若澜的心一路提到嗓子眼,直到眼前显示静宁县几个字牌的时候,她的心才稍微轻松一点。
她本来要在车站下,那“热心”的司机非要将母子三人送到医院门口。
冯若澜被迫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结过车费后,待那“热心”司机扬长离开,冯若澜立即在医院门口又拦下一辆出租车,搭到长途汽车站。
很多出租车司机只跑县内,只有驻在长途汽车站跟前的司机,有些是愿意跑县外的,当然他们为了招揽生意,看到有来人,都会老远吆喝。
冯若澜搭到一辆去往平凉市的出租车。
“学(说)着,你不是我静宁人啊,感觉你口音像隆德人。”
冯若澜知道那人这样问啥意思,宰生,想坐地起价加车费。
冯若澜模仿着静宁的口音。
“学(说)着,我就是静宁的媳妇。”
对上口音后,司机也没有问冯若澜多要钱,平时给静宁人多少钱的车费,也就给她多少钱。
直到上了车,冯若澜的心仍然是揪着的。
“学(说)着,你这车检修好着的吧,不要走到半路打啥麻烦。”
“学(说)着,你一个女人家家,一大早给人报啥好喜,我这车主要跑长途,我跑前都要检修,不相信你下去。”
“学(说)着,大哥,我给你多加五十块钱,咱赶紧走。”
司机听着加钱,好不容易遇到这样大方的乘客,车开得也高兴,拉着冯若澜母子很快就窜到公路上。
往常坐车,冯若澜都是一上车就瞌睡,这次她一路都没有敢睡。但凡是出租车后面跟一辆车,她都会不由紧张半天。
一路上司机都想找机会跟她说话,还问她要去哪里,孩子怎么不上学之类的话。冯若澜都佯装没听见,轻轻地闭着眼睛,实则趁司机不注意的时候,观察着前后左右的行车。
出租车跑得快,两个小时就能跑到平凉,还能直接将她们母子拉到平凉汽车站。
到平凉汽车站刚好是十点,十点半有一趟发往西安的汽车,在那半个小时里,冯若澜真是度时如年。
两个孩子饿了,想吃一桶泡面,都被冯若澜制止,安慰他们坚持几个小时就能到西安,到西安带着他们去吃好吃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总有点顽皮。
冯若澜上个厕所,出来突然找不到两个孩子,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孩子的身影,眼泪狂风巨浪一样奔涌而出。
她差点就要去报警,看到两个孩子拎着三份凉皮,得意地朝她走来,还将一份凉皮递给她时。
她表情冷漠,如同后娘般无情地将凉皮全部夺过来,扔进垃圾桶。
这要是放平时,看到两个孩子给她将饭拿到跟前,她还不得激动得一人亲上一口。
两个孩子怔愣在原地,看着母亲,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的神经太过紧张,以至于她的嘴唇都颤抖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她的双腿发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支撑,她强撑着站起,用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喉咙干涩,呼吸急促,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会带来剧烈的痛疼和不安。
她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快一点坐上通往西安的汽车。
那不是通往西安这个城市,而是通向希望和新生。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