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食指轻轻敲了敲杯子,目光严肃的打量贾政:“你跟你媳妇可有感情?”
贾政惊讶的看贾母:“儿子与王氏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自然夫妻情谊深厚。母亲您问此话是何意?难道您想——”后面的话贾政没敢提,他想都不曾想。
贾母摇头笑了笑。
贾政赶忙提王夫人解围道:“以往她何等孝顺乖巧,这几年,许是年纪大了,又有头疼的老毛病,容易燥郁。母亲,王氏给我生了二子一女,功不可没,若不究小错,她也算是贞孝贤惠的了。今日之事,我看都不干净,母亲不也没有细问清楚么?”
贾母睃一眼贾政,冷笑道:“你真当我问不清?不过是想给你们留点面子罢了。告诉她,以后别在我跟前耍这种手段,小打小闹的多无趣。”
像荣府这样的世家大族,若闹出休妻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传出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丑闻。为妻者再不贤,问题的处理也不能摆在明面上。真有谋财害命通奸之类的大罪过,贵族们多采用私下处置的方式,悄悄地把人弄死。
王夫人的错犯得不大不小,半藏半露,就跟那滚了一半粪球的屎壳郎似得。贾母瞧着烦。
贾政本想替王夫人求情,令其留在家中佛堂禁闭。今见贾母意志坚定,他也不敢多说,只怕适得其反。
王夫人听说贾政先去了贾母那里,几乎要绝望了。贾政回来前,她弄乱了头发,擦掉脸上的胭脂,撒了些水到脸上。贾政一进门,便见痛心悔过的妻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嘴里没有说出一句责怪的话。
王夫人以退为进,跟贾政表态,她愿意去法华寺精心礼佛思过。王夫人还怕心不诚,要去五台山。
贾政闻言蹙眉叫她闭嘴,“这话在老太太跟前半句不许说,回头她听着了,小心她真叫你去。”别说在五台山礼佛多长时间了,单就来回的赶路就要花上小半年?
王夫人哭着点头,她才不傻,也不过是说说忽悠老爷罢了。“老爷,我的话都是出自真心的。”
“胡闹,你忘了?宫里的女儿还指望着你,还有宝玉,你不是最宠那孩子了,舍得?”
王夫人想起自己这一双儿女,心软化了,真的哭得厉害了。此去法华寺还不知道要多久,她无法忍受不见宝玉的日子。“老爷,我能不能留在家里?”
贾政叹气,吩咐王夫人好生思过。王夫人还想辩解自己的无辜,声称那玉真的丢了。贾政瞪一眼王夫人,骂她不识趣,二话不说甩袖走了。王夫人自知自己鲁莽失算,多言了,气得在屋里拍桌大哭。
……
王夫人终于走了,荣府瞬间变得宁静美好了。
贾赦日渐听从贾母的教化,在几位宫里嬷嬷的厉害教诲下,贾赦终于挺直腰板子了,目不斜视,双眸凝视力增强,走路时甚至自带一股风,倒显得有些气度不凡了。邢夫人的仪态,亦是有模有样的。贾母验收了二人的‘功课’,很满意,谢过了嬷嬷,便训话与她们夫妻二人。
“恶习难改,你若是有决心管束自己,就带着那俩小厮。”贾母看向门口,示意贾赦。
贾赦才刚进门的时候,就见着了立在门口的那两个壮汉,正是当初捉他去法华寺的那两个。当初他二人给自己造成的伤害,令他至今都记忆犹新。他怎么敢要!贾赦瘪嘴,为难的看着母亲。
“老大,你莫不是见我糊涂,忽悠我呢?”贾母扬眉问。
贾赦为难道:“母亲,儿子所言句句真心,只是那两个壮汉实在是——”
“原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罢了,你去玩吧。”贾母故意失望的叹口气。
贾赦被激将的不服,立马应了下来。
贾母笑起来:“很好,日后他二人监督你,保护你安全,我也放心。”
贾赦见母亲一副得逞的表情,突然有那么点后悔自己嘴快了。罢了,就认任命吧,反正自己现在比二房受宠了,值了!
贾母转即将目光落在了邢夫人身上,邢氏吓得缩脖子装木头不敢动。“你啊,毛病不少,最先要改的就是你小气苛责的毛病。”
邢夫人毛病多归多,但好歹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有目共睹,可比那个装仁善的王夫人强多了。
邢夫人不敢造次,自然老实地应下。怕只怕她日子久了,忍不住再犯小气病。
贾母把身边的琥珀拨给了邢夫人,令其担负起监督邢夫人的权利。琥珀素来机灵,她若能帮衬邢夫人往正路上走,邢夫人日后总会感谢宠信她。琥珀如今已得罪了王夫人,跟在大房的邢夫人身边,路会走的更远,将来也会免于王夫人的迫害。
琥珀会意贾母的意思,十分感激贾母为她的长远考虑。她冲贾母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谢恩。
邢夫人见她忠心耿耿,倒也欢喜。夫妻二人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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