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韩大夫的口气,住院一天怎么得也要花上五六百,可就算这样,也不是我和老朱现在能承受的!
这么一想,我俩着实犯了难。要知道,就韩大夫刚才说的这番话,已经给足了面子,这会儿,最要命的就是治疗费用了。
说实话,这次发哥能有心联系,我和老朱已经感激不尽,这时候再找他借钱,于公于私,反倒不好开口。
正当我俩左右为难时,一旁韩大夫显然看出了端倪,便是说道:“难得啊难得,如今像你们这样重情义的真不多了,见着你们,我就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这样吧,我给你们支个招,医疗费用的事,到时我跟院里再申请申请,迟点再交,怎么样?!”
我一听这话,那敢情好啊,当即就给韩大夫鞠了一躬,以表感谢。
出了韩大夫办公室后,老朱始终埋头走路,不发一言。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这孙子状态不对,就他那个性格,不应该啊。于是赶忙往他肩上一拍,“欸,想啥呢,跟个哲学家似的。”
老朱抬起头,一脸的愁容,“阿朋,我在想个问题,你说就发哥三万块钱也最多撑两个月,那剩下的钱咱去哪凑啊?!”
我摇摇头,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而是根本不敢去想。
发哥三万块,加上老朱卡里的几千,便几乎是我们全部的家当。最要命的是,这会儿哥俩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连着吃饭都成问题了。
想来想去,越想越是棘手,就这时,老朱突然说道:“阿朋,要么我们就这上海找份工作吧。我想有两个月时间,多少也能赚点,你说呢?!”
老朱的提议正合我意,要说到底还是兄弟,连着想法也是一模一样。
当天晚上,老朱就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付三押一,刚好3000。用他的话说,哥几个这回要打就打持久战,有了窝找工作也好踏实点。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进展,完全超出了我俩的预料,连着投了几天简历,全都石沉大海渺无音讯,这下我和老朱可真慌了,眼瞅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要到春节了,别说一分钱没赚到,又白白一个月给浪费了。
大晚上的,我和老朱去医院探望了下小A,看的出,这小子病情有点儿好转,脸色也不像刚来时候那么蜡黄了。
这功夫,他见着我俩,也是高兴,赶紧下床招呼道,“阿朋,老朱,坐坐。”
我笑笑,哥几个稍稍寒暄了下,小A便是眼泪流出来,老朱呸的一声,“小A,搞啥飞机呢,学谁不好学林黛玉,你可别跟我俩面前哭哭滴滴的,看着烦!”
这话一说,小A才渐渐收住了泪容,没大会儿,便关心起我俩的近况。
此时,二人哪敢把真相告诉给他,老朱只东拉西扯一通,说是在上海找了份工作,待遇还不错。
说这话时,老朱同志眉飞色舞,这等谎话,我估摸说着说着,连他自个儿也要信了。
不过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事实上,咱哥俩现在的处境其实已经很危险了。冥冥中,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上海那么大,高楼千万座,怎么连我和老朱的一处栖身之所也不给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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