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薛氏定然也不敢惊动楚老夫人和刘氏,若是让刘氏知道楚念安不见了,肯定会到老夫人跟前哭闹一通,把孙子要到自己身边带。
姜言意便朝着屋外道:“让她给嫂嫂带个话,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霍蒹葭应了声好,脚步声便慢慢走远了。
姜言意把防寒的斗篷披上,一边系带子一边对封朔道:“你趁现在出府,一会儿府上的护卫把墙根和角门都守住了,就走不了了。”
封朔突然道:“楚家的护院晚上有人送酒过去?”
姜言意摇头:“当值的护院三叔不让他们喝酒。”
封朔道:“可能楚家出了内鬼,我从后院进来时,正瞧见几个护院在廊下吃酒。”
他这么一说,姜言意虽不知带走楚念安的人目的何在,但心中不免也有些慌:“他们这是支开护院,偷偷把楚念安带出府了?”
封朔见她面上担忧,道:“雪下得大,马车走过的地方都能瞧见车辙印,我派人去沿着车辙印找,你三叔那里有可以宵禁后城内通行的令牌,你去拿令牌等我消息。”
大雪天带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外出,只有乘马车才能掩人耳目。
姜言意点点头:“孩子不见了大嫂现在肯定也着急,我先去她那边。”
封朔看着她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只不过这份不悦不是针对姜言意,而是害姜言意大雪夜也没法睡个安稳觉的人。
*
姜言意过去时,薛氏正在训斥带孩子的奶娘。
“你同念安在一个房间里,孩子不见了你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薛氏眉间压着薄怒。
奶娘一脸菜色道:“少夫人,奴婢当真冤枉,奴婢喝了厨房送的一碗蹄花汤,一直闹肚子,等奴婢如厕回来,就发现念安少爷不见了。”
正说着她脸色又是一变,捂着肚子道:“少夫人,我……我这肚子……”
薛氏疲惫摆摆手道:“去吧。”
奶娘捂着肚子狼狈退下。
在门口撞上姜言意礼也来不及行,就匆匆离去。
薛氏坐在圈椅上,用帕子抹泪,瞧见了姜言意,才勉强稳定了情绪:“阿意你来了。”
姜言意安慰薛氏:“嫂嫂别着急,哪有在自个儿家中丢孩子的,多问几个下人,总能问出是谁带走了念安。”
薛氏只一味地摇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平日里千防万防,生怕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叫他们拿到错处,也就今夜守岁同你们姐妹几人打了会儿马吊,怎料一回来奶娘就说孩子不见了,我只敢找你商量,奶娘喝的那蹄花汤,就是母亲叫人送来的……”
这个反转是姜言意没料到的,难怪刘氏早早地就要回房,原来是要回来部署这一切么。
她问:“你的意思是念安在大伯母那里?”
薛氏有些心力交瘁摇了摇头:“母亲那边我还不确定,但我让人去大郎院子里看过了,他没在家中,不知是不是他带念安出府去了。”
她自嘲笑了笑:“他们母子平日里想看孩子,我从来没阻拦过,今晚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没安好心,母亲怕是就等着我闹到她院子里,她好趁机把事情捅到祖母跟前去。”
孩子若在刘氏那里还好,她顶多被刘氏刺几句照料孩子不上心,大晚上的还同几个姑娘打马吊,全然把孩子抛到脑后。
若是没在刘氏那里,刘氏不仅要说她照料孩子不上心,再给她扣上个不孝的名声都有可能。
她就算说刘氏让厨房给奶娘送了有泻药的蹄花汤,只怕也没人相信,毕竟刘氏一个当祖母,作甚要对付自己孙子的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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