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远心头一跳,忙道:“唐兄好事将近,今天下午告了假,我带着簪子去查跟赵舀有牵扯的女子便是,指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首饰铺子也能顺道过去。”
宋录事脸色一沉:“命案未结他还有心思告假!”
他看了一眼陆临远,缓了语气:“你是个胆大心细的,这事交给你,我也放心,尽快拿出结果来。”
陆临远拱手谢恩:“下官定不辱命。”
姜言意回店里后,想到来福酒楼的徐掌柜和赌坊老板一同离去那一幕,总觉得不安。
若是徐记想借赌坊的势吞并田记面坊,自己盘下田记,只怕是无意间挡了徐记的道。
她的古董羹店先前本就跟来福名下的古董羹店有诸多龃龉,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姜言意让杨岫暗中打听徐家和田家的过节。
杨岫是个办事有效的,不到一个下午,就带了消息回来。
“东家猜的没错,那徐记面坊,的确也是来福东家徐掌柜名下的产业,徐记图谋吞并田记面坊已久。徐掌柜在西州经营多年,早前胡家还没被抄的时候,西州所有商户还以胡家为首成立了一个商行。”
“徐家在商行是二把手,如今胡家一倒,徐家就成了一把手,西州大小商户和牙行都得卖徐家的面子。”
姜言意听了这些,沉吟道:“难怪牙行的人买田家的房子仆人时开的价都那般低。”
田记少东家欠了赌坊的银子,房屋仆人卖不出去,被迫低价抵押给赌坊后,怕是还得欠赌坊一大笔银子,欠债不还,打断腿脚的常有的事,可不就帮徐记永绝后患了?
回头赌坊再把田记面坊转给徐记,肯定也能从徐记那里捞得不少好处。
赌坊这是跟徐记一起赚黑心钱。
但赌坊老板儿子的死,姜言意的确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了,以防万一,她让杨岫找人盯着来福酒楼东家徐掌柜近日的动静。
姜言意店里每每推出新菜式,都会在店门口免费赠冰糖葫芦做宣传,一些寻常人家家中的孩童尝尝来她这里要糖葫芦,偶有乞丐过来要,姜言意也一视同仁给了。
次数多了,也会有乞丐不好意思,甚至一大早专程跑过来,在姜言意还没开店门前,就把她门前的雪扫干净。
有这层缘由在里面,杨岫让几个常来姜言意店里要糖葫芦的乞丐帮忙盯梢徐掌柜,乞丐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徐掌柜每天去了哪里,都有乞丐跟杨岫报信。
楚言归已经正式开始跟池青习读四书五经,他虽在书院待过几年,但那一笔字,也就比姜言意好了那么一丁点。
姜言意端着新鲜出炉的虎皮鸡爪过去探视时,隔着门缝,正瞧见池青训斥楚言归。
“就你这字,刚开蒙的稚童怕是都比你写得好,念的几年书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池青穿着一袭天青色褂子,手上拿的约莫是楚言归抄写的诗文,隽秀的面容一派严肃,一改平日里好说话的模样,眉眼间全是凌厉。仿佛是一株修竹,见惯了它清雅净直的模样,有一天被竹篾划破了手,才意识到竹一旦锐利起来也可胜过刀刃。
池青那张嘴,与其说他是在说教,不如说他是在吐刀子。
楚言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把单薄的背影挺得笔直,呛声道:“我只想学万人敌,跟穷酸儒士一样练字有何用?”
池青举起戒尺:“手伸出来。”
楚言归不情愿伸出手,池青用戒尺在他手心重重打了一下。
楚言归痛得手抖了一下,咬紧了牙,但始终没收回手。
池青神情罕见的冷漠:“无功无绩,靠着别人的庇护才能保命时,就收起这副心比天高的姿态。你以为是阎王不收你?那些本该你受的苦,扛到了别人肩上而已。你连几个字写出来都跟狗爪子按上去似的,还想一步登天学万人敌?无知自负,愚蠢至极!”
楚言归被骂红了眼,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池青注视着眼前的倔强少年,问他:“可知错了?”
楚言归道:“知错。”
池青把他抄写的诗文扔到他桌前,“明日交上来的课业若还是这样的字迹,这书,你不念也罢,我不教愚人。”
姜言意听了一阵墙角,知道现在不是进去看楚言归的时候,便端着虎皮鸡爪离去。
若不是亲耳所听,她还真想象不出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池青,当起夫子来竟严厉成这般。
楚忠就守在房门外,他见姜言意离去,怕她多心,跟着姜言意走出一段距离才道:“东家,严师出高徒,池军师言辞虽狠了些,但都是为少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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