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清跟着剪秋到偏殿,见到帝后俱在,忙下跪行礼,玄凌不耐挥手道,“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来这套虚礼。快看看帝姬如何。”
文世清忙不迭的给永泰诊脉,一刻后起身回复道,“回皇上皇后,帝姬原本就是先天不足,早产的底子全靠多年的调养。之前的风邪之症一直未能根治,再添了时疫,一下子将以往累积的病根全都引了出来,脉象十分凶险。”
“那可有救治之法?”玄凌急道。他的三个女儿,以永泰最是伶俐活泼,他平素也颇为钟爱。若就此去了不免心痛,何况他才失一子。
“微臣自当尽力救治,但也请皇上皇后能明鉴,微臣尽人事,但帝姬能否脱险还需听天命。”文世清的话叫朱宜修如置身数九寒天,莫非永泰真的如此命薄。
她是恨永泰被她人所利用,几次暗害两个儿子。大不了弃之不顾,却不想令其丧命。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就是猫狗也有几分真情。
玄凌闻言眉头收紧,道,“文卿只管医治,这孩子体弱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朕不会怪罪你。”
有了皇帝的保证,文世清也就放开手去医治。
“小宜你莫要再哭,文卿医道高明,元安定会安然无恙的。”玄凌加重语气说道,“朕的女儿不会有事!”
“娘娘!娘娘!”绘春急得步子都乱了,跑来报信。
“又出了什么事?”玄凌喝道,皇帝也是人,接连出事也够他焦头烂额了。
绘春惊魂未定,脸都白了,回道,“四皇子,四皇子出花了。”
“小宜,小宜……”玄凌抱起昏厥过去的朱宜修怒道,“把伺候四皇子的奴才统统拉出去杖毙!”
朱宜修幽幽转醒,剪秋在床前擦了擦眼泪,上前道,“娘娘,您可算醒了,奴婢吓坏了。”
“剪秋,涛儿如何了?”朱宜修看起来精神憔悴,声音也嘶哑了。
“皇上下令将四皇子挪到神明殿去了。”剪秋细声道。
神明殿是远离后宫的所在,皇子出花都会被挪到那个地方去。大周立国一百多年,能活着出来的皇子寥寥无几,先皇隆庆帝就是因为出过天花才在一众兄弟中被选为太子,继承帝业。
“皇上派了谁去照顾?”朱宜修盯着床幔上绣着的凤凰花纹,阴沉沉的说道。
剪秋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道,“娘娘,您没事吧?”
“本宫能有什么事?你回答本宫的话。”
整个内室的气氛异常压抑,憋得人喘不过起来。
“皇上派了专攻传染之症的沈太医去,可娘娘,奴婢担心他会尽心给四皇子医治么?听说四皇子高热不退,浑身打着寒颤,口里还一直喊着冷。半个时辰前还呕吐了一次……”天花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太医也最多是走过场罢了。剪秋在暗里为主子伤心,好容易才有了两个皇子,偏又遇上这种事。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皇上要连他自己的血脉都不心疼,那本宫也无计可施。叫涛儿自生自灭吧……”朱宜修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但她仍然控制住了自己。闭了闭眼眸,两行顺势清泪滑落,听到儿子出事,她的心在大出血,五脏六腑仿佛都凝结在一起了。
“娘娘,您可不能泄气啊,要是你再不照应四皇子,那可就更糟了。还有大皇子,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剪秋按了按眼角的水气,劝道。
“对!本宫还有沣儿,本宫绝对不能垮下!他人呢?快去把他给本宫找来!”朱宜修催促道。
“母后!”予沣被带来,扑进朱宜修的怀里,道,“弟弟他……”
朱宜修搂紧他,道,“你弟弟妹妹都生病了,母后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能再有事情,否则母后会受不了的,你明白吗?”
予沣重重点头,道,“儿子明白!”
安慰过予沣,朱宜修对剪秋道,“从今日起大皇子所有的衣食全部由你亲自料理,不能叫旁人插手。违者杖毙,你听清楚了吗?”
剪秋也明白大皇子现在是主子唯一的指望,不敢怠慢,道,“奴婢遵命。”
“你先回去,等迟些母后再去看你。”朱宜修让剪秋把予沣送回住所,看到儿子依依不舍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狠狠攥紧,难以喘息。
稳定了心神,朱宜修道,“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面见太后。”
绣夏和绘春为她更衣梳妆。朱宜修的脸色在铺上了一层妆粉后显得好看许多,眼底的乌青也遮盖住了,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是不可侵犯的皇后。
“儿臣参见母后。”朱宜修跪倒在地。
“皇后为何行如此大礼,竹息快扶起来。”太后在得知予涛出花也是忧心忡忡,朱家就宜修所出的两个皇子,万一有个不测,胜算就要大减了。
“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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