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了!”孙老夫人面色越发难看,她站起身质问:“顾氏,你今日何故亥时才回?!”
瞧见顾皎皎裙摆处的破损,孙老夫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颤抖着手大声嚷道:“大胆顾氏,你亥时回府便罢了,竟还衣衫不整,你今日可是外出与姘头私会了!!!”
姘头?
章氏与刘氏互相错愕看了对方一眼,顺着孙老夫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顾皎皎裙摆有被撕坏的痕迹。
难道真是会了姘头?否则怎会出一趟门衣裙都扯坏了?
章氏与刘氏眸中不约而同划过一抹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若是罪名坐实,这顾皎皎不仅会被休弃,恐怕还会被族中长辈沉塘。
见顾皎皎没回话,孙老夫人自觉颜面受损,她一拍大腿怒斥道:“你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为何不答话?!”
章氏捂唇笑:“母亲,您想让三弟妹说什么呢,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认自个与情郎私会一事吧?这事儿可了不得,是要被沉塘的。”
“三弟妹啊,你纵使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应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啊!”
孙老夫人面色难看,虽然她曾意图让顾皎皎失了清白,这样协兆便能伺机休了她,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看到顾皎皎有情郎。
被动方与主动方十分重要,尤其是当朝律例对男欢女爱一事儿管得相对松泛,若顾皎皎有情郎,那她被协兆休弃后便能再嫁,律法规定,女子下堂再嫁可将嫁妆悉数带去二嫁之家。
如此一来,他们安阳侯府又能讨什么好?
刘氏眼中划过得意:“天不怕地不怕,呵呵,依我看,如此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之人沉了也好啊!省的败坏了咱们安阳侯府的名声。”
顾皎皎不发一眼,知冷静看着几人唱大戏。
沉塘?
她心中觉得好笑,当今圣上登基后,便逐渐废弃诸多糟粕陋习,其中便包括沉塘。
她们日日瞧不起她,说她出身商贾无知低俗,可如今看来,真正无知的另有其人!
一抹黑影悄悄躲到举火把的小厮身后,那人就算化成灰,顾皎皎也认得。
想来今日的麻烦,应当便是秋容那个白眼狼带来的。
顾皎皎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距离孙老夫人不过两步距离时,她才堪堪停下脚步。
她平静道:“母亲与二位嫂嫂所说之话实在伤人,我为了安阳侯府整日殚精竭虑,直至现下才回府,未曾料到得不到任何感谢,反而是脏水一盆盆泼来。”
刘氏嘲笑:“三弟妹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为了侯府殚精竭虑的?”
她意味深长看了眼顾皎皎裙摆:“究竟是为了侯府做出怎样的牺牲,才会半夜衣衫不整回府……”
刘氏话音一落,一众奴仆看向顾皎皎的神色皆怪怪的。
顾皎皎皱眉,她很厌恶这种感觉,既然这些人都不要脸,那就别怪她不给脸了。
她当即冷声道:“二嫂嫂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刘氏面色忽变,这小贱人是嘲讽她掌家之权被夺?
顾皎皎:“二嫂嫂不过当了几日家,自然不清楚咱们安阳侯府的花销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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