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意一只手拿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一只手被男人牢牢地抓着,她闻言眼皮微动,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淡淡开口,“侯爷既然这般说了,那明意改日再来看你,先行告退。”
说完,她手臂开始挣扎,未用多大力气就挣了开来,作势往外走,只耳朵仔细听着后面的动静。
祁朝晖的脸色顿时黑压压的一片铁青,目光阴森,“今日你若是敢踏出这门一步,你的好琴师可就要死在牢中了。”
闻言,谢明意脚步一顿,男人心海底针,狗男人的话当真不可信。不过,方才男人已经说过瑞王世子,如今又说琴师,莫非指的是商初?可是瑞王府先前不是已经因为造反被尽数诛灭了吗?
女子果然停了下来,祁朝晖冷笑不止,缓缓移步过去,大手欲要抓她的腰肢。
正当这时,谢明意转头看他一眼,什么都未说,步履轻快地走出门去,还细心地为他合上了房门。
‘哗啦’一声巨响,祁朝晖眼睁睁看女子毫不犹豫离开,怒不可遏,一手挥过去,桌案上的物什尽皆摔碎在地上,那扇黄花梨木的屏风也受到波及轰然倒塌。
谢明意不过到拐角交待下人去请大夫来,略说了几句话就闻得这么大的动静,面上微沉。侯府下人畏惧侯爷,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不敢停留匆匆退下。
谢明意再次进去的时候,几个丫鬟婆子正在收拾物什,但无人敢靠近处于暴怒中的男子,噤若寒蝉,只垂着头快速换上了新的摆饰,立起屏风。
“不过是给你唤个大夫,作甚发这么大脾气?”她静静上前,拉着他的大手在手心,仔细检查一遍,低着头用帕子给他擦拭溅上的水珠。
祁朝晖沉着脸盯着她,一动不动。
房中的下人呼吸声都放缓了去,悄悄地垂立在一侧。
“端得一盆热水。”谢明意边扶着他到榻上,边吩咐下人。
“可进药了?”她看着玄色中衣上晕出的深色痕迹,蹙眉柔声问他。
男人依旧冷眼看着她不说话,神色漠然。
谢明意倒也不在意,让他半躺在榻上,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迎枕,含笑道,“这屋中的摆设倒是一如既往,那个屏风居然也未换了去。就是空了一些,该添些东西的。”
蓦然,祁朝晖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隐约泛了红印,他的语气极冷,“你果真在乎那琴师,去清风楼就是要见他吧,不必在本侯面前装模作样。”
谢明意就坐在他的一侧,眼神略带责怪地嗔他一眼,“莫要再用力气,伤口还要细心养着,万一落下了病根看怎么是好。”
话音刚落,她用自己另一只手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动作轻柔,像是一簇羽毛拂过。
“瞧,都出了冷汗了,可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随着她的手动,祁朝晖眸光变得深沉,缓缓垂下眼帘,嗤了一声,“你这女子时刻想着与我划清界限,还能在乎我的生死?”
谢明意手下没有丝毫停顿,帮他理了理头发,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自然在乎,侯爷若是有个好歹,我到哪里去为嘉安、嘉宁寻个爹爹。”
闻言,祁朝晖喉结轻微滚动,深深地凝视着她,眸中深不见底。
气氛渐渐染上了屋中的熏香,变得模糊而安静,直到下人端了热水过来。
谢明意关上房门,拿了干净的帕子浸在热水中拧了拧,目光温柔地看着沉默的男子,“明意先给侯爷擦下身子,等下再让大夫给你上药。”
见他默不作声,只凤眸执拗地盯着自己,她咽下了叹息声,为他扯开衣衫。
果然,腰腹那里的血迹已经染湿了绷带,伤势颇为凶险,再往上几寸便是心脏的位置。谢明意的手指尖轻轻抚过新伤与旧疤交错的胸膛,认真地擦拭。
从祁朝晖这个方向看着女子侧脸很柔和,眉眼满满的也尽是他一人,深处还带了担忧。
他喉结滚动,缓缓阖上了眼睛,薄唇微启,“军医开了药方,伤势养个几日、六七个月也就无妨了。”
谢明意为他擦了一遍身体,淡淡瞥了一眼支起的某处略过了那里,闻言点点头,“北胡既然退了回去,元气大伤,两三年内应是不会再犯,你便也松快松快仔细修养。”
为他换上新的寝衣,膳房那里送来了冒着热气的汤药便十分识趣地退下去。
谢明意端起那碗汤药吹了会儿,等到不再烫手往前递给他,祁朝晖沉默着看她,手臂没有丝毫反应。
谢明意慢慢又将汤药收了回去,轻笑道,“我喂侯爷可好?这药闻着不苦。”
见效好的汤药哪有不苦的,祁朝晖眸光微动,嗯了一声,全程十分配合地喝完了一碗汤药,连了药渣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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