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晖生气了,谢明意知道他是恼了自己不信任他,可是他忘了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存在信任的基础。和离后的陌路,再到他因为得知有孕单方面地接近她,再到之后阴差阳错地发生关系以及半强迫的三年之约。
无论哪一条拎出来,谢明意都没有理由去相信他。
三年而已,如今也不过剩下两年。说到底,传言中的赐婚只不过缩短了二人一拍两散的时间而已。她今日所说的,无非也是两年后要说的。
早晚,又有什么区别?不过,终究是自己误会了他,剩下的两年时间里两人和和气气的也好,谢明意自认,她是个看得开的。
于是,她难得一次对狗男人用了心,亲自下了厨做了一些玫瑰糕。然后,又去寻了数十盏花灯,剪了蓝色的纸人,贴在上面,当蜡烛亮起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将军。
桌案上摆着香甜的糕点,花瓶中插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鲜花,花灯围绕着鲜花糕点摆成一个祁字的模样。
十分老套的做法,但在大楚是闻所未闻的。
细云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若是小姐早早这般对侯爷,哪还有两人的和离。
“等侯爷回来再唤我。”布置好一切,谢明意扭扭脖子去了书房,男人将两个崽崽带走也好,没了两人捣乱,她也可以抽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造势计划。拖不得了,最好快些完成。
“是,小姐。”细云恭声应是,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他们现在在私宅,侯爷带着小主子们应也是过不了黄昏就要回到这边。
她想的不错,只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就传来了小公子稚嫩的话音,“要娘,糕糕。”细云连忙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到书房唤小姐,再命人灭掉屋中的蜡烛,点燃花灯。
于是,在祁朝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从门外缓缓踱步进来,入目即见一圈花灯影影绰绰的组成一个硕大的祁字,墙壁上倒映出骑马奋战的男子身影。
烛光跳动,那人影像是活了起来,在男人的心上一跳一跳。马起马落,他透着它看到以往数十年的岁月,不曾有停歇,不曾有松懈。
他凤眸一动不动,良久才缓慢地移向对面的女子,语气有些涩意,“这是你做的?”
谢明意见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扯着微笑点了点头,你看很简单的东西就能哄一个人开心,只要她想。
祁朝晖的目光骤然变深,复又在花灯上凝视了片刻,“很好。”
“哇,漂漂。”谢小崽眼睛和嘴巴张的圆圆的,从爹爹的怀抱里挣扎着下来,亮晶晶的看着花灯还有矫健的灯影。谢大崽则是小胖腿蹬蹬蹬跑到桌前,仰着头往上面看,口水流了出来,“香香,吃糕糕。”
祁朝晖闻言神情不明地上前迈了一步,瞥到开的正盛鲜花目光一凝,里面有一片花笺。他闻着馥郁的香气伸手抽出来展开,“谨献给某亲爱的侯爷,对不起!——谢明意留上。”
“你这女子,真是让人爱恨两难。”他胸膛中似是有簇簇火苗燃烧,闷热无比,终是咬着牙含糊地说道,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要嚼碎了咽下去又像是意犹未尽的感慨。
谢明意拿了一块玫瑰糕递给谢大崽,朝着他笑语嫣然,“那侯爷是爱呢还是恨呢?”她顺着男人的话调笑,一点都没察觉到话说的多么的令人遐想。
祁朝晖沉眸看了她一眼不语,细心地将花笺收到袖中,拿了一块玫瑰糕慢条斯理地用着,一时间环着美妙灯光的屋中安静下来。
那一眼看得谢明意有稍稍的不自在。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让细云将花灯撤下去,心中嘀咕莫非狗男人不吃这一套?呵,反正她就会这么多,他再生气自己也不会过问了。
“娘,要,好看。”花灯要撤下去,谢小崽首先不乐意了,她拉着谢明意的手去看那花灯。谢明意顺势摆脱沉寂的氛围,指着一盏灯对谢小崽解释,“这是一个人,你看,他身下骑着一只马。”
谢大崽也趴了过来,歪着头想了想兴奋地喊,“崽崽,小黑。”这上面好看的人一定是他谢大崽,他平日最爱和小黑马在一起了。
“哇,是崽崽,小红。”谢小崽也顺着哥哥的话说道,高兴地嘴巴一翘一翘的。
谢明意语噎,察觉到斜里不容忽视的有些发凉的视线,义正言辞地开口,“这个是你谢大崽,这个是你谢小崽,剩下的全是你爹爹。你爹爹是领兵的主帅,是位大英雄。”
她连带着吹嘘了一番狗男人,虽然说话的语气有些僵硬。
“爹爹,爹爹,娘,也有。”谢大崽可机灵了,指着一个看不清的花灯非得说那个是娘亲,他们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谢明意汗颜,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娘不会骑马。”
谢大崽皱着鼻头,良久憋出了一句,“娘,笨笨。”谢小崽也附和着点头。
谁知这一句话彻底让神情莫测的男人展颜,祁朝晖勾着唇角一手揽过女子的腰肢,颔首道,“你娘,确实笨的无可救药。”所以才看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恨。
听到爹爹肯定自己,谢大崽和谢小崽捂住嘴巴吃吃的笑,“娘,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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